第二百八十五章 灵药成熟（第4页）

同伴们七嘴八舌：“听说一只眼，浑身黑气！”“不对，他是白衣仙人，踏雪无痕！”“胡扯！我爹亲眼见过，是个普通老头，背有点驼。”

林断听着，悄然起身离去。

月光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却又仿佛随时会消散。忆瞳黑纹已侵至喉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知道，大限不远。

但他不惧。

因为他已将毕生记忆刻入共忆场核心，只要七柱不毁，桃林不枯，他的声音便会随风而至，提醒世人：

**你可以选择忘记，但请先记住。**

***

又是一年春祭。

南岭桃林，七柱齐鸣。

苏清璃抚琴于坛心，奏的不再是哀思之曲，而是一首欢快的新调??孩子们称之为《醒来歌》。

台下，千人合唱，声震云霄。

一名幼童指着天空惊呼：“快看！凤凰！”

众人仰首，只见云端碧火升腾，化作巨大凤凰之形，展翅掠过九州大地。所经之处，各地忆碑同时发光，城市广场浮现出投影影像：

有战俘临终前托付家书的画面；

有女子在狱中用指甲刻下“勿忘我”的石墙；

还有林断跪在无名碑前，低声说出“我记住你们”的瞬间……

这一刻，整个大陆陷入静默。

然后，哭声、笑声、呐喊声交织响起。

皇帝登上皇宫最高楼阁，望着远方光桥，久久不语。身旁史官低声问：“陛下，是否要记录今日？”

他摇头，“不用。让他们自己记吧。”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这才是真正的《永宁纪事》。”

***

多年以后，守忆堂迎来最年轻的一届学子。

开学第一课，老师并未授课，只在黑板上写下一句话：

**“有一个独眼的男人，他教会我们??记住，本身就是一种反抗。”**

教室后排，一个小男孩举手提问：“老师，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老师微笑：“没人知道。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成了风，有人说他还在路上，继续点亮一座座碑。”

“那……我们还能见到他吗？”

老师望向窗外桃树盛开，轻轻道：

“当你在碑前念出一个陌生名字的时候，当你为一段被掩盖的历史流泪的时候，当你决定不再逃避真相的时候??你就已经遇见他了。”

春风拂过，花瓣飘落。

某片桃叶背面，隐约浮现一行极小的字迹，像是多年前所刻：

>**“愿吾子生于光中，长于真里。”**

而在无人知晓的极北冰川深处，一朵早已枯死的黑花根部，忽然钻出一点嫩芽，泛着幽蓝微光。

它轻轻晃动，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