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页)
说着,他指着郑正卿的鼻子:“若是这回再不成,你就老实去找份差事!”
郑正卿待要还嘴,郑叔一声长叹:“我年纪大了,这辛苦活也干不了几年了。你总得为我和你娘想想。”
几句话,说得郑正卿低下了头。
郑叔与巡捕们离去。
我思忖片刻,转头看向那路灯下,孤单站着的郑正卿。
这个人,精通法文英语,对电影有发自内心的热爱。无论此前是坑蒙拐骗,还是顶着父母压力,都不改其志。只是未得其门而入,所以四处追寻。
他站在那灯下,形单影只,似有满身热血,却都掷入汪洋。
我悠悠问道:
“正卿哥哥,你若真想做这电影,咱们便携手一搏,可好?”
郑正卿抬头看我。
他一身凌乱,惟眼中有光。
夜深沉。
虹口影戏院门前。
雷玛斯正在探头探脑。
我手拎着一个箱子,身后跟着郑正卿。
雷玛斯见郑正卿,有些好奇,但更是急切地拉着我问:
“怎样?”
我打开箱子,里面是我们连夜找约翰签的约:十倍赔付的军令状。
还有这事关生死的几盘胶片。
时间紧,任务重,所以一天都不能再等。
雷玛斯看着我,我亦回看他。一旁郑正卿那不正经的脸上,也万分凝重。
这一夜,是我们入局的开始。
雷玛斯从澳门来沪,一身赌性,上了电影这船。
郑正卿在租界长大,满怀激情,为了电影痴狂。
而我,已经跑了二十二章的艰难历程,书中才一页,心路已千年。
我们,都无路可退。
孤注一掷,为这胶片上的一卷风流。
三个赌徒的命运,从此被绑到了一条船上。
“这一局,你赌不赌?”
天渐黎明。
我回到戏院中,气喘吁吁——
放下一个大桶。
:热版头条
赌。
两手筹码摊开,且看桌上有谁。
1909年的虹口区,万花齐放——
戏院、赌场、茶楼、酒肆、妓院,无不根深蒂固、使人忘返流连。
人类赌博的历史,从旧石器时代的“抓签”算起,至今百万年。
人类看戏的历史,自远古时期的宗教仪式开始,长达数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