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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对峙(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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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门外响起!

竹中半兵卫霍然起身,推开窗户,就见二十余个披著青木家纹阵羽织的骑马武士,簇拥著一辆朱漆牛车,已经杀气腾腾地將宿屋正门给堵死了。

“信义大人!他们来了!”半兵卫急声道。

但东信义却半点都不慌张,他慢悠悠地落座在茶桌旁,端起一盏清茶,轻啜一口,悠閒地问道:“半兵卫,你猜猜看,青木家主进来后,是先拔刀呢,还是先讲理?”

话音未落,沉重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口。

“砰!”

屋门被粗暴踹开。

“东家庶子!你好大的狗胆!”隨即,一声暴雷般的怒吼传来,震得屋樑上的灰尘都簌簌飘落。

青木的家主青木贞重身披墨色阵羽织,腰间佩著备前长船太刀,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森冷的目光隨即死死钉在了东信义的身上。

“青木殿下。”可东信义依旧安稳端坐,只是向青木贞重微微頷首,行了个浅礼,然后將另一盏清茶推上前,“何必这么生气呢?来来来,且饮一盏。”

青木贞重的眼角狠狠一抽。眼前这个东家的庶子,年纪也就是十六七岁而已,但是竟然能在自己面前还稳如泰山?

“放肆!你个区区庶子,也配与我共饮?!”青木贞重强行压下心头的一丝异样,怒喝道:“昨夜你擅杀我青木家的武士,今天又施展诡计蛊惑我的领民!哼,你真当我青木家的刀是摆设?!”

他一边吼,一边已经將腰间太刀拔出了半寸!

他身后的二十余名武士也齐刷刷地抽刀出鞘。霎时间,狭小的宿屋內寒光暴涨,杀机凛然!

东信义一眼扫过四周雪亮的刀锋,然后重新看向青木贞重,笑道:“青木殿的刀自然锋利,否则当年又怎么能一刀斩了道三殿下派来的使者?”

青木贞重瞳孔骤然紧缩,握刀的手也不由一松。当年他为表示忠心土岐家,曾亲手斩杀了斋藤道三派来的使者,虽然他在事后降服,但这事却始终都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

“至於说到我昨晚杀的人……”东信义隨后话锋一转,讥誚道,“那人明明是煽动百姓抗拒检地的暴徒?怎么就成了青木家的武士?”

说著话,他一把抓起茶案旁的检地令,高举过顶,冷眼直刺青木贞重:“难不成青木大人,是要公然违抗道三殿下之命?!”

青木贞重彻底鬆开了刀柄,下意识后退半步,嘴角抽搐道:“你休得血口喷人!我绝无此意……”

他眼珠急转,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本帐册,“啪”地一声重重砸在茶案上,“我昨晚只是派人过来查证你污衊我青木氏的证据!”

竹中半兵卫一见那帐册,心中猛地一沉——这明明就是他昨天在田埂上用来登记丈量数据的一本帐册,怎么就到了青木贞重的手中?

“哈哈。”但东信义却只瞥了一眼,大笑起来:“巧了。说到帐册,在下也有一本,请青木大人过目。”

说罢,他不疾不徐地取过身边一个漆木盒子,从里面捧出一捲纸张泛黄的旧簿册。

“这……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青木贞重脸色剧变,瞳孔都缩成了针尖——这正是他深藏於自家地窖夹层中的核心田册之一!

“看来青木大人认得这个帐册咯?”

东信义微笑著展开帐册,点在帐册里的一处批註,笑道:“天文十八年,令郎巧取豪夺了四町的山林……嘖嘖,竟然划作了『鹿狩场?”

他指尖重重敲了敲“鹿狩场”三个字——那可是美浓特许免税的皇家猎苑!

青木贞重的呼吸陡然粗重,握住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一股暴戾的杀意几乎都要破体而出了!

“来人,送青木大人回府。”东信义突然大喝一声。

“嚯——!”屋外传来整齐的暴喝声!

接著,十二道黑影闪入屋內,长刀交错,在青木贞重一行的身后瞬间架起了一道森然冰冷的刀墙!

青木贞重牙关紧咬,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著,一双眼死死地盯著东信义。

半晌,他突然挤出一声阴寒彻骨的冷笑:“好!好得很!既然如此……我就祝两位,回程一路顺风!”

说完,他猛地一挥手臂,带著满腔屈辱与杀意,转身大步离去。

他身后的武士们慌忙收刀,簇拥著面色铁青的家主,狼狈退出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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