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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禁令(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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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离垂眸注视,任由裙摆被小小的人儿攥成一团:“东西给他们,否则今日谁都不能入境,你所行目的岂不一样落空?”

哪想兵士等不及女孩作出反应,长枪一挑,从刺出的衣布窟窿中勾出只破碎人偶来,像是个极美的女性模样,唯一不足就是嘴角歪斜,无时无刻不带着诡异笑容。

“好,很好。”

兵士拎起人偶在眼前端详:“此间早有明令禁止携带人偶出城,你竟敢私藏禁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来来回回,把咱家主人的命令当作什么了!”

“它才不是什么禁物!”女孩刻意提高了音量,下一瞬话音又弱下去:“它是我自小的玩伴,辛白。”

那只唤作辛白的木讷人偶居然张口附和:“是玩伴,不是禁物,是阿银的玩伴。”

谁知兵士手头一松,人偶砸落地面,这还远远不够,抬脚踩在上面反复碾压。

“这些都是咱家主人丢弃的废料,怎配做人的朋友?”兵士鄙夷不屑,举起长□□向人偶腹间:“我这就帮你了结了它!”

“不可!”

阿银一声呐喊,撒手径直往那枪下扑去,刀枪无情即将扎穿其背脊。

界离见此以意念施力,一道薄薄流光于孩童后背漫开,顷刻令握枪之人弹出数步远。

兵士困惑一瞬,后将恶狠狠的目光转向两人:“二位执意阻拦我惩处逃犯,是活得不耐烦了?”

云弥瞧一眼界离脸色,当即心中明了道:“你可曾看见我们动手了?你的数名同僚一样在场,若是他们见不得你立功请赏,给你使些绊子也不足为奇。”

“休要挑拨离间!”其他兵士霎时哄闹起来:“你又哪只眼睛看见过我等动手?”

界离轻微颌眼,于脑海中翻得命书一页,顺其指示望向兵士中一人:“如果我没看错,此人在你落枪那一刻,只怕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执有长枪的兵士豁然讽笑,朝其道:“言之有理,我怎就没想到呢?上回便是你在主人面前诬告我玩忽职守,我才落得来此守边防的境地。”

那人百口莫辩:“上回的事早早翻篇,你莫要让他们钻了空子,最后一无所获又赖在我的头上!”

兵士拧鼻冷哼,枪头赫然搁上此人颈间:“杀敌先擒内贼,没听过这个道理?”

“你别仗着自己是昔日长官,便随意血口喷人,对自己人刀枪相向才是叛贼之举吧!”

见着两者就要打起来,界离朝阿银递一道眼神:“现在,走。”

阿银把人偶辛白重新裹入怀里,猫着身体回到界离身边,云弥一道速闪灵符将身旁人包裹,眨眼只剩下模糊人影。

那人惊叫:“人跑了还窝里斗呢!追上他们才是要紧事。”

兵士回头,怒气不打一处来,转而抬掌揪住此人衣襟:“看看你做的好事?追什么追,是想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手下溜走逃犯,然后再去主人那里告状么?”

其人只管委屈道:“我就说你会再赖在我头上,真是吃惯了白饭养不出精兵来。”

身后争吵声越来越远,此时三人入境,凡视野所及之地,处处皆是疲乏无力的诡异人偶,生得与辛白相似模样,但每人身体上的残缺不尽相同。

阿银将辛白放出来,辛白很快化成七尺人儿,除去嘴角些许歪斜,其他地方算得上是完美。

而其余人偶则是缺耳,瞎眼,塌鼻,甚者用牲畜皮□□制,途经身侧散发一股恶腥味。

“这些都是司雷仙官遗弃的废料。”

阿银看出他们二人疑惑,悄声解释说:“仙官自幼丧母,这些年请遍能工巧匠来为自己缝制母亲人偶,稍有瑕疵者即被抛弃路旁,唯有一只以人皮制成的皮偶留在身边。”

云弥看着这些人偶尽是带着落寞苦相,好奇道:“既然对母亲如此执着,何不给它们一副笑脸,每日对着以人皮缝制的哭貌人偶在身旁,不觉得瘆人?”

界离答之:“长赢丧母已久,早记不清母亲笑颜模样,唯有分开时的痛苦表情深刻于心,才致如此结果。”

阿银不解:“姐姐如何知晓这些事情?”

界离怎能不知呢?长赢可是把丧母之痛全都归咎到她的身上。

那应该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庙宇外边传来野狼嚎叫,那声音越逼越近,不多时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拖着伤重母亲仓惶躲入庙中来。

母亲沅娘身上处处皆是狼爪深壑,外翻的皮肉透出底下血色断骨来,长赢小小身躯抱紧母亲破碎的身体止不住抽泣。

本以为入庙闭门就能躲过一劫,可那狼群闻及血味穷追不舍,猛烈撞击着庙前大门,看那搭锁滑落,马上就要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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