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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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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与他不分彼此的堂弟如今却连口菜都不分给他,裴舟望不可置信道:“不会吧殿下,这么小气?”

“这是云儿给孤备下的接风宴。”燕绥之情绪低落,“让后厨给你做新菜。”

裴舟望只好悻悻收回筷子,见燕绥之心情不佳,没有告诉堂弟,其实早膳时他就已经尝过云潋做的鸡汤,比他更早解过云潋的高超厨艺。

“殿下何故在此借酒浇愁?”

燕绥之沉默良久,又灌下一杯烈酒。

“孤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心,本以为势在必得,能得佳人长久相伴。可到头来,满心欢喜却成了空,她根本不想留在孤身边。”

裴舟望却不想让燕绥之继续沉溺情爱,轻声规劝:“殿下,您今日在宁州闹出这般动静,来日我一封奏章传回京都,只怕人人都要猜测您有争权夺利之心。殿下是否会怪罪您行事张扬,将全部官员收押太过极端冒进;皇后娘娘是否会揣测您有夺嫡生乱之心;朝中局势又将何去何从。来日的腥风血雨,件件桩桩,哪一件不比一个盲女离开您重要?”

比起裴舟望的担忧,燕绥之却十分坦然。

“自姑祖母出嫁,回京探亲已不下十次。往年即使父皇想迎大长公主回京,至多从裴氏一族的青年才俊中选上十几个靠谱的随行。一来让他们有机会在显贵们面前多多露脸;二来公主鸾驾无人敢劫,实在不必太过兴师动众。可今年父皇却提前半年打发孤来贺州相迎,将你指派到宁州做巡察御史,岂不太凑巧了些?”

裴舟望面露震惊,可稍稍平复心绪后,缓缓开口:“殿下年方十七,太子在您这个年纪早已妻妾成群,可您始终孤身一人。伊珞她比您小一岁,自小又喜欢围在您身边打转,陛下和贵妃有意撮合您二人成婚,亲上加亲,这才命您早些过来,与她多相处几日,培养感情,也说得通。”

燕绥之却摇头苦笑:“若陛下有意让孤迎娶你的嫡妹,早就将她召回京都,或是放在母妃身边教养,如何会等到适婚年纪再做打算。从一开始,父皇将我打发到贺州,便早就做了筹划。临行前他特意叮嘱孤,到贺州前先来宁州将官凭转交给你,又提前一年让孤熟悉宁州、贺州等地的政务。如今细细思索,一切皆有迹可循。你与我,不过是这棋盘上的棋子。一步步,皆在父皇的计划中,谁也挣不脱。”

裴舟望不语,只是有些可惜妹妹的一腔真心错付,只怕到头来终究难以成真。

他初入官场两年,虽虚长燕绥之两岁,可对于朝中局势变换、君心所向,却终究没有他那般敏锐透彻。

梳洗过后的燕绥之穿着一身新衣,这衣裳还是云潋昨日送进牢狱里给他备选的衣衫,衣服针脚细密,尺寸合身,一看便知云潋费了不少心思。

现下他摩梭着衣袖,仔细给裴舟望分析利弊:“宁州势力盘根错节,往年那些毫无根基的巡察御史如何敢上疏直言,又如何能将这群地头蛇连根拔起。所以,想要彻底整肃宁州官场,只能由孤这个皇子坐镇,辅以丞相之子挑头上奏,才能威慑与宁州官员们相互勾连的京官。毕竟,纵使那群京官再大胆,也不敢明着找孤和裴大公子的麻烦。”

裴舟望心中郁结,仰头喝下,“借刀杀人,好计谋。”

见燕绥之神情淡淡,裴舟望轻声问:“宁州富庶,每年宁州官员给京官们的孝敬就够他们受用终生,您断了他们的财路,定会被百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来日在朝中只怕会举步维艰,虽然整顿宁州官场的确需要致命一击,可让你以身入局,是否太过。。。。。。”

燕绥之冷笑一声,将盛着鸡汤的白瓷盅打开,鸡汤冷却,鸡油在上层凝结成一层细密的油霜,宛若他早就冰冷且刀枪不入的心。

“孤是皇子,受万民供养,自当为国尽忠,为民效力。这件事父皇自有考量,孤自然要顺从君心,为父皇拔除祸根。”

裴舟望举起酒杯,和燕绥之碰杯,笑道:“说得对,既然已经拉开架势,再无回头路可走,那不如殿下与我合力大干一场,起码为宁州百姓做些实事。”

云潋离开客栈后,在临街租下一个小院,又让静梅请了两个婆子将屋子打扫一番,直到深夜才勉强收拾妥当。

静梅端着从街上买来的热馄饨和饼子,唤云潋前来用晚膳。

见云潋吃得香,似乎毫无心事,静梅不由得担忧道:“小姐,您不是想追随二殿下回京都吗?为何他已经接纳你,你又闹着离开呢?如此一来,咱们先前的努力岂不全都前功尽弃了?”

云潋吃下最后一颗馄饨,擦干净唇角,又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热茶。

静梅见云潋这般闲适,反倒越发焦急,追问道:“小姐,奴婢事事都听您的吩咐,可有时候您行事太过跳脱,我实在是不知缘由,生怕跟不上您的思绪,演错戏,说错话。您就大发慈悲,将后面的计划与我分享一下吧!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不必时刻担忧。”

云潋见静梅急得满头大汗,连晚膳都吃不下去,缓缓启唇:“你看,你越想知道答案,对我的想法越好奇,你就变得越急迫,越沉不住气。感情也是如此,先沉沦的那个,便失去了主动权,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被人予取予求。”

静梅不曾与人谈情说爱过,自然不懂男女之间的博弈,茫然地摇头,“小姐,您把我说糊涂了。奴婢不知这些弯弯绕绕,奴婢只想知道,您到底打算怎么回到二殿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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