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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终于从黑暗当中苏醒,他刚一动作就感觉到身上的桎梏感。牧野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他整个人都被绑在一把椅子上,为了加强束缚,他的双手被人反手绑在身后,嘴上也被贴上了胶布。
牧野用最快的速度稳下心神,观察起周围的环境,他正处在一间封闭的毛坯仓库里。这里明显没有装修完成,房间里还堆满了各种装修废料。牧野又凝下神去听,周围没有任何动静。这大概只会有两种可能,一是这里隔音效果非常好,二是这里方位偏僻,所以并不太会有会人流经过。而无论是哪一种,对现在的牧野来说都绝对不是好事。
他没有叫喊,只是不停地活动着手脚,试图寻找能解开身上绳索的办法。他双手交握,努力空出空间并不停摩擦手腕,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挣开绳结,可是绑在他手上的麻绳实在太紧,这种尝试并没有奏效。
牧野又试图将自己摔倒在地,他身下坐着的椅子是木质的而且质量糟糕,如果能被重击摔断,或许他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脱身。可是他来回动了几下都没有成功,他发出的声音反倒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他面前的大门被推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看在走在最前方的陆吉,牧野只觉得因果循环,兜兜转转,他好像又重回自己既定的命运轨迹当中。
“好久不见。”陆吉笑着对他招招手。
他们确实很久没有见过了,牧野觉得对方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对方之前只是阴翳冰冷,现在看起来则是更加疯狂危险。他瘦得整个人都脱了相,身上的白衬衫也变得格外空荡。身上没了之前阴冷却权贵的姿态,反而更像一个亡命之徒。
“你想要什么?”牧野很平静地问。
陆吉歪了歪脖子,然后更加靠近他。
“你不怕我了,为什么?”他天生对人的情绪有很敏锐的触感,之前不管牧野面对他是曲意迎合还是冷眼相对,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表面掩饰下的真实恐惧。可是此刻处了疲惫和厌倦,他确实没再感知到恐惧。
“你有什么值得我怕的吗?”
陆吉直视牧野几秒,然后突然抬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陆吉双眼通红,额角上的青筋都微微暴起。“求我,求我啊。”他死盯着牧野,“求我我就放过你。”
牧野一眨不眨地跟他对视,片刻后脸上竟然多了几秒笑意。
“你就只能做到这样吗?”
陆吉眼底是真的闪过一抹杀意,而后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上前拦住了他。不知道为首的刀疤男在陆吉耳边说了什么,最后他还是放开了牧野。
重获呼吸之后牧野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他大口大口地呼气,然后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与此同时,他大脑还在不停地运转,看来陆吉的本意并不是想杀他,那如此大费周章地绑架他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原著的剧情线跑偏太远,牧野也无法再以此为依仗预知未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对比来简单判断局势。
原著里,陆吉把他绑架到了他家别墅的地下室,他进去的时候陆吉的保镖正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离开。地下室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甚至还有电击用品。因为“牧野”不肯回寰,陆吉准备直接用电击的方式给他一个下马威,但是在电极接通的前一秒,陆吉接到了一通电话,回来之后只是用鞭子抽了牧野一堆,最后还是放他离开了陆家。
原著里到最后也没有讲明陆吉为什么会改变注意,可是此刻牧野心中隐约有了答案,或许是因为郁斯年。按照陆吉之前对郁斯年的避让跟臣服,他想,能让他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却只能改变主意的,应该只有郁斯年。虽然前世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往来,可是牧野很确定,自己当时烂命一条,没跟除郁斯年以外的大人物有过往来。
所以就算是赌,他也猜那跟郁斯年有关。
“你绑架我,不怕郁先生知道吗?”看到陆吉眼底闪烁的情绪时,牧野知道自己猜对了。
确定自己暂时不会有姓名危险之后他主动发起了攻击,现在他的局势太被动,他必须拿到更多有益信息。“你很害怕他吧,毕竟当初他就是从你手里把我带走的。”
陆吉原本正在喝酒,听到牧野这句话后他却直接摔掉了手里的酒杯,牧野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威士忌味道。
“怕他?”陆吉再次揪住牧野的衣领,“我怕他什么?”他拍拍牧野的脸颊,“现在你在我手里,该害怕的是他才对。”
“你想通过我威胁他?”
“威胁?”陆吉嗤笑一声,“我只想报复他,他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也让他感受一下这是什么滋味。”
几个月前,他父亲手下的一个房地产项目突然被爆出质量问题,随着相关部门的彻查,整个项目全部停摆。不仅如此,陆氏的其他项目也纷纷出现问题。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母亲名下的慈善会也被盯上,陆续有十几位曾经被他母亲资助过的志愿者或他们的家属联名上告,说他们当年都遭受了陆吉的非法囚禁、性qin和虐待。
陆吉的母亲作为负责人第一时间被带走立案调查,圈子里的人听见风声,之前跟他们有过接触合作的人都立刻跟他们划清了界限。陆氏几个大股东都表示想要撤股撤资,一时之间陆氏也变得风雨飘摇。
他父亲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做的最及时的举措是安排一队人秘密将陆吉送往国外。游鱼入水,他彻底在东南亚失去了踪影。
陆吉出境的当天他的通缉令就发放了下来,警方没有抓到他,却直接以包庇,行贿受贿,涉嫌商业诈骗等多项罪名带走了他父亲。
“我在国外等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愿意理我,从前的那些叔伯长辈只把我当做传染源,听我报上家门就直接挂断电话,生怕我害到他们。”陆吉双眼猩红,“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我,我还真不知道,能有这样‘灭门之灾’,都怪我当初动了不应该动的人。”
陆吉轻抚着牧野的脸,“其实我不明白,你能跟郁斯年,为什么不能跟我呢?”
“不要拿你跟他比。”
“我跟他有什么区别。”陆吉再次掐住牧野的脖颈,“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以为他能走到今天手里真就那么干净吗?”
“我只是派人去查了查你的住址他就能把我搞到现在这种家破人亡的程度,他到底比我好在哪里?”
看着牧野意外的表情,陆吉突然笑了。
“你还不知道吗?”他给牧野理了理乱掉的头发,“当初你搬出他家,我以为他玩够了你才想去找你的,结果却被他发现。他第一时间警告了我父亲。这还不够,他还要彻底将我剥皮抽骨。”陆吉笑得疯狂,“我唯一比不得他的就是我没他狠,不然当初直接弄死你,根本就不会有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