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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扯开嗓门回:“没事儿!”
里屋的安静便消失了,随之而来的热闹似乎比先前更热闹。
瓶胆碎了一地,热水也淌了一地。
女孩儿去拿笤帚,乔岭去帮忙。她不让他帮忙,一来一回的就没留神,她一脚踩在了碎片上,这一硌就没站稳,往一边倒去。
乔岭伸手扶了一把她的胳膊,她堪堪站稳,重心倚着墙。
他本来想扶她去椅子上坐着,但她靠着墙了,他没来由地没有进行下一步,由她那么靠着。
屋里小,她两三步就蹦去椅子上坐着。
乔岭拿了笤帚扫地。
女孩儿一直说着不好意思。
乔岭说:“没事儿,你先看看你的脚吧,别给扎出血了。”
她看了看:“还真出血了。”
乔岭抬了下头,又埋头继续扫地:“有创可贴么?”
她说有。小茶几和她有点儿距离,她说罢伸长了胳膊挺费劲才够着,掏出抽屉里的创可贴后她给自己贴上了。
小姑娘虽然带伤,但是架不住为人热情。
她知道他们就快走了,说什么也要邀请他们出去玩儿。
于是饭后几人去了冰场。
那地儿也不是什么特规范的冰场,冰倒是有一大片,但玩儿什么的都有,滑的走的、站一旁看的、坐一轮胎当滑梯的,就像一大杂烩。
小林子喜欢这儿,撒丫子就跑得不见踪影。
他姐姐因为脚上划了一道子,走路不是特利索,但年纪小好玩儿,避免不了晃来晃去。好几回没站稳时她都顺手抓了乔岭的衣服,待站稳后又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
乔岭倒不介意她抓衣服,但好像又挺介意的。他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光秃秃的树枝,一头递给女孩儿,另一头交给赵予维。
“你俩牵着吧,谁也别绊倒谁。”他说。
后来玩儿得差不多了,女孩儿要上亲戚家取东西。乔岭的顺风车自然是能搭的,但得半途改道绕上一圈儿。
她思索一会儿,没好意思冲乔岭开口,转头找赵予维说了这事儿。
赵予维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人很好,你都不用通过我,直接说他也会答应。”
女孩儿道:“他人是很好,但边界感太强了,我怕他觉得冒犯。”
“边界感?”
“嗯,不像你,和你我就好意思开这口。”
赵予维冲她笑了笑,又挪动目光看了看乔岭。他站那儿教小林子滑冰,长款外套的腰间微微打着褶,一双手冻得发红,耳朵也在阳光下显出一层薄红。
“你男朋友真好。”女孩儿又说。
“他不是我男朋友。”赵予维道。
“不是吗?他都上家里来了,我们大家都以为是你对象呢。”
“不是。”
再返回北京,赵予维陷入前所未有的忙碌。
除了这间狭小的屋子,她把楼上的空间也租下来当内景用。楼上本来是家日料店,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店面也越开越小,到了过完年足足挪出原先一半儿的空间。房东干脆往中间架了隔板,把一间房劈成两半,另一半就租给了赵予维。
因为资金问题,赵予维仍然什么活儿都接,从证件照到个人写真都来者不拒,其中最麻烦的是给周岁左右的小孩儿拍写真。
小孩儿的笑脸得纯靠手速去抓,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哭闹的,抓拍一张得哄半天。
那天乔岭来时刚巧赶上她给一小婴儿拍摄。
小孩儿穿着店里的道具服,挺可爱的模样,但哭闹不止。赵予维和他父母轮番上阵地哄,都没把他哄好,反而把大人累够呛。
乔岭脱了外套挂起来,地上有一玩具,玩具手柄往下接了根弹簧绳,绳子末端系了一塑料小猪佩奇。他顺手捡起来,拿在手里弹了两下,那只猪随即来回跳跃,就跟逗猫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