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极光之下（第2页）

“什么？”

“情感变量产生了连锁反应。”她的机械手指轻敲杯沿，震荡出的波纹组成微型星图，“六个维度的你正在互相污染记忆。”

咖啡馆的灯光突然闪烁。林远注意到窗外的人工湖面开始结冰，冰层下却有蓝光流动，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深处游弋。

“他们来了。”苏映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皮肤冰冷得不似活人，“听着，系统派了清理者来修正错误。你必须——”

玻璃幕墙轰然炸裂。

不是被外力击碎，而是像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删除”了——碎片悬浮在空中，边缘呈现像素化的锯齿。门外站着三个穿黑风衣的身影，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左眼统一闪烁着刺目的蓝光。

为首者举起右手。林远看到他的掌心裂开，伸出一根水晶质地的枪管，内部流动着与青铜门符文相同的物质。

“时空异常体T-729，立即终止。”机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

苏映雪把什么东西塞进林远口袋，然后猛地推开他：“跑！去湖心亭！”

她的身体在下一秒被蓝光子弹击中。没有鲜血，只有爆散的数据流和漫天飞舞的银色发丝。林远本能地扑向侧门，身后传来令灵魂战栗的宣言：

“所有变量都将被抹除。”

人工湖的冰层在脚下龟裂。

林远狂奔向湖心亭，每一步都激起诡异的蓝色涟漪。身后的追捕者不急不缓，他们的脚根本不接触地面，而是悬浮在离地三厘米的空中。更可怕的是，周围的路人对这场追逐视若无睹，仿佛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亭子中央的石桌上刻着奇怪的凹槽。

林远掏出苏映雪塞给他的东西——是半块青铜碎片，边缘参差不齐，表面刻着与右肩疤痕互补的纹路。当碎片嵌入凹槽的刹那，整个湖面的冰层同时炸裂。

冲天而起的水柱不是透明液体，而是凝固的星光。每一颗水珠里都映照着不同维度的画面：现代都市的霓虹、修仙界的飞剑、1999年的老式电视机……它们汇聚成漩涡，将林远包裹其中。

追捕者的声音变得扭曲：“警告！维度壁垒——”

话音戛然而止。

林远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万花筒。无数个“自己”的记忆碎片在周围旋转：深海实验室的警报、雪山之巅的剑锋、青松村祠堂的血迹……最后定格在一间纯白的房间里。

银发的苏映雪原型站在控制台前，她的机械右手正在输入终止代码。

“你终于想起来了。”她头也不回地说，“真正的实验目的。”

林远看向自己的双手。它们正在数据流中分解重组，时而透明如幽灵，时而覆盖着修仙界的灵纹，偶尔还会闪现僵尸化的灰白皮肤。

“六个维度都是牢笼。”他听见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涌出，“我们要找的是第七个——观测者维度。”

控制台的屏幕突然全部亮起，显示着同一段加密信息：

【当六个变量同时认知到被观测时，门将开启】

苏映雪原型转过身，她的左眼数据流突然坍缩成一个奇点：“你准备好面对创造者了吗？”

窗外，人工湖上空的三重月影开始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