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火焚粮道断（第1页）

孟节回来了。

当他独自一人，衣衫褴褛、失魂落魄地出现在孟虬大营前时，引起的震动不亚于一场败仗。蛮兵们惊愕地看着这位以勇武著称的二首领，难以想象他竟能从戒备森严的汉军大营中全身而退。

孟虬的中军大帐，气氛比汉军大帐更多了几分蛮荒的粗犷与压抑。兽皮铺地，兵刃森然，各部首领分列左右，目光都聚焦在中央的孟节身上。

“大哥！”孟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我……我回来了。”

孟虬身形魁梧，面容粗犷，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盯着自己的弟弟，沉声道：“起来！说说，怎么回事？汉狗为何放你回来？可是要你带什么话？还是……你己降了汉人？”最后一句，语气陡然转厉，带着浓浓的审视。

孟节猛地抬头，急声道：“大哥明鉴！我孟节岂是贪生怕死、背弃祖宗之人！那北地王刘谌，他……他并未严刑拷打，反而……反而给我松绑，设宴……”

他将在汉营中的经历原原本本道出，包括刘谌那番关于“汉蛮和睦”、“孟虬引火自焚”的言论。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胡说八道！汉狗狡诈，定是缓兵之计！”

“松绑设宴？哪有这等好事！二首领莫不是中了汉人的迷魂术？”

“我看，就是那刘谌小儿惧怕我南中山险兵多，不敢深入，故意示弱！”

质疑声、怒骂声不绝于耳。几乎无人相信刘谌是出于真心，更无人认同那套“和睦发展”的言论。在他们看来，汉人历来强势，此次大军压境，岂会安好心？

孟虬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阴沉如水。他抬手止住喧哗，冷冷地看着孟节：“你就信了他的鬼话？”

孟节张了张嘴，想起刘谌那平静却深邃的目光，想起那些首指人心的话语，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讷讷道：“我……我只是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打仗，终究是要死人的……”

“糊涂！”孟虬厉声打断他，霍然起身，声如雷霆，“汉人惯会花言巧语！昔日诸葛亮亦是如此，结果如何？还不是要征发我们的子弟，掠夺我们的财物！这刘谌比他老子刘禅强硬，但也更狡诈！他这是攻心之计，想让我们内部生乱，不战自溃！”

他走到孟节面前，居高临下，目光灼灼：“我南中勇士，生于山林，长于险峻，岂是几句空话就能动摇的？他刘谌仗着弩箭犀利，赢了一阵，就妄想让我等屈服？做梦！”

孟虬猛地挥手，斩钉截铁道：“传令下去！各寨人马，化整为零，依托山林，不断骚扰汉军粮道，袭击其斥候小队！他们人生地不熟，辎重繁重，我看他能在这瘴疠之地支撑多久！我们要像山里的蚂蟥，一点点吸干他们的血！让他们进退两难！”

“是！”众首领轰然应诺，战意再次被点燃。在他们看来，这才是他们最擅长、也最有效的战术。

孟节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又看看志得意满、坚信地利在自己这边的兄长，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那点刚刚萌芽的疑虑，被更大的不安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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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汉军大营，中军帐内。

刘谌正凝视着脑海中那面唯有他可见的系统地图。地图之上，南中的山川河流、丛林小径清晰无比，甚至比当地最老练的向导所知的还要详尽。更令人惊叹的是，地图上还标记着一些闪烁的光点，其中几个较大的光点聚集在汉军前方和侧翼的广袤山林中，代表着孟虬分散开来的主力部队。而在叛军主力后方，一个位于山谷深处、标注着“野牛谷”的区域，周围有着众多代表物资堆积的符号，正散发着醒目的橙红色光芒——那是系统根据情报分析和能量感应标记出的疑似敌军重要后勤节点。

“果然不出孤所料。”刘谌心中了然。孟虬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依靠地利进行骚扰，确实是弱势一方对抗正规军的有效手段，但前提是，你的“地利”对面无法掌握。

“张遵。”刘谌唤道。

“末将在！”张遵踏步上前，经过上一仗，他对刘谌己是敬若神明。

刘谌指着面前根据系统地图绘制出的沙盘上“野牛谷”的位置（他自然不会透露系统存在，只说是综合多方情报分析所得）：“孟虬主力分散山林，意图疲扰我军。其粮草辎重，必囤积于后方安全之处。此处‘野牛谷’，地势隐蔽，易守难攻，且有水源，极可能是其命脉所在。”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张遵：“孤命你，亲自挑选三百最精锐的麒麟卫，人人轻甲简装，携带五日干粮、火油、引火之物及强弓劲弩。由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