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夜前行（第2页）

前方不远处的官道岔路口，隐隐传来马蹄声和甲胄碰撞的声响。一小队魏军骑兵，约十余人，正举着火把，懒散地沿着官道巡逻。火光跳跃，映照出他们脸上轻松甚至带着些嬉笑的神情。显然，他们完全不认为近在咫尺的成都还能有什么威胁。

“妈的，这鬼天气，真冷。”一个魏兵抱怨道。

“知足吧，等明天进了成都城，暖和房子，好酒好肉，还有蜀地的娘们儿……嘿嘿。”另一个声音淫邪地笑道。

“听说那刘禅怂得很，首接就要投降了，倒是省了咱们拼命。”

“可不是，就等着受降了……”

污言秽语顺着风飘来，伏在草丛中的汉军死士们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张遵看向刘谌，眼神询问是否要干掉这队哨兵。

刘谌微微摇头。打草惊蛇，殊为不智。他们的目标是司马昭，不是这区区几个杂兵。

他示意队伍继续潜伏。那队魏军骑兵浑然不觉死亡刚刚与他们擦肩而过，说笑着，渐渐远去，火光消失在官道的拐角。

首到马蹄声彻底消失，刘谌才打了个手势，队伍再次无声无息地起身，偏离官道，潜入更加崎岖难行的荒野深处。

一路上，他们凭借系统的预警和刘谌超常的感官，又成功避开了两拨魏军的游骑哨探。有一次，他们甚至几乎是贴着一名躲在土坡后打盹的魏军暗哨的脚边爬过去的。那暗哨的鼾声清晰可闻，而三百余人从他身旁经过，竟未引起丝毫警觉。

潜行，无尽的潜行。汗水浸湿了衣背，又被夜风吹冷，带来刺骨的寒意。荆棘划破了皮肤，无人吭声。沉重的脚步声被力场模糊，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和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抱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前方那道如猎豹般敏捷、如磐石般稳定的身影。

距离在脚下一点点缩短。远处那一片魏营的灯火，从最初的微弱星点，逐渐变得清晰，连成一片，如同匍匐在黑暗大地上的巨大发光蜈蚣，甚至可以隐约看到营寨栅栏的轮廓和瞭望塔上移动的火把。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篝火燃尽的烟火气、马匹的粪便味、还有……成千上万人聚集所产生的，一种混杂着汗臭与食物的，属于军队的独特气息。

刘谌再次举起拳头，队伍戛然而止，迅速隐入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

这里，己经能清晰地听到魏营方向传来的隐约人声、马嘶，甚至兵器偶尔碰撞的声音。营寨外围设立的鹿角、拒马在增强视觉下清晰可见，巡逻队举着的火把如同流动的萤火，在营寨边缘规律地移动着。

成功抵达目标区域！三百零七人，无一掉队，全程未被发现！

刘谌伏在草丛中，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的魏营。凭借着【气运洞察】，他能看到整个魏营上空笼罩着一片庞大而混杂的气运之云，大部分是代表普通士卒的白色，其间夹杂着代表将领的淡红、红色，而在营寨中央偏后的位置，一股浓郁得近乎发黑、带着强烈权欲与阴鸷气息的暗紫色气运，如同毒瘤般盘踞着，格外显眼！

那就是司马昭！

刘谌的心脏有力地搏动起来，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淌，不是恐惧，而是猎手终于锁定猎物时的兴奋与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一双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决然光芒的眼睛。不需要任何言语，所有人都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

刘谌的目光最终落在张遵脸上，两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重新望向那片灯火通明的魏营，望向那团暗紫色的气运所在，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用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的、如同冰棱碎裂般的声音，低语道：

“目标，中军大帐——”

“司马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