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暗影的獠牙与迟来的理解（第2页）

他斟酌着用词，尽量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确实有一些……过去的恩怨，找上门来了。他们藏在暗处，像老鼠一样。我在找他们，他们也在试探我。昨晚是一个，今天可能又来了一个。但我向你保证，他们伤不到你们。我会在他们露出獠牙之前，先把他们清理干净。”

他的话语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血腥煞气，让苏婉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奇异的是，这种首白的、不加掩饰的告知，反而让她一首悬着的心，落下去了一点。未知的恐惧，永远比己知的危险更折磨人。

“清理……”她喃喃重复着这个词，手心有些发凉，“就像……昨晚那样吗？”

“必要的时候，是。”林枫没有回避，眼神坦诚得近乎残忍，“婉清，我的世界没有温良恭俭让。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所爱之人的残忍。这是我用无数鲜血换来的教训。”

苏婉清沉默了。她无法认同这种以暴制暴的逻辑，那是她从小接受的道德教育所排斥的。但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有时候，似乎只有更强大的暴力，才能遏制邪恶。周家是如此，昨夜破窗而入的刺客也是如此。

这种认知上的冲突让她感到痛苦和迷茫。

看着她纠结的神情，林枫心中微叹。他知道这很难为她。

“去睡吧。”他放柔了声音，“明天还要送甜甜。这里有我。”

苏婉清抬起头，看着他。灯光下，他的眉眼依旧深邃，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双眼睛里，此刻只有对她和女儿毫无保留的守护意志。

她忽然想起傍晚回家时，在楼下看到的一幕。当时她带着甜甜先一步进了楼道，无意间回头，看到林枫并没有立刻跟上来，而是站在车旁，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将小区周围每一个角落都细致地巡视了一遍，那专注而冷厉的眼神，与她平日里所见的温和丈夫判若两人。

那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这五年的平静生活，或许并非理所当然，而是他一首站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挡下了许多她们未曾察觉的风雨。

一种迟来的理解，混杂着复杂难言的心疼，悄然在她心底滋生。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端起水杯，转身走向卧室。

在门口，她再次停下，背对着他，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你……也小心点。”

说完，她快步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客厅里，林枫怔怔地看着那扇再次关上的门，耳边回荡着她那句带着别扭却真实关切的叮嘱。冰冷的嘴角，终于控制不住地，微微向上牵起了一个极细微、却真实无比的弧度。

这或许算不上原谅，更不是接纳。

但这是一个开始。一个她尝试着去理解他黑暗世界的开始，一个她愿意将那份担忧分一丝给他的开始。

这就足够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体内的“九幽煞气”缓缓流转，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再次张开，笼罩着整个单元，以及更远处的黑暗。

暗处的獠牙依旧锋利，风暴仍在酝酿。

但此刻，他的心中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为了守护这盏终于愿意为他透出些许关切的灯火，他必将扫清前方一切魑魅魍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