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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柔和的灯光下,女孩眼睫轻颤,害羞得过分,连脖颈都泛着粉红色,陈聿初深邃的眉眼微不可察地扬起几分,收回手臂,关了灯,只留他那一头的壁灯。
眼前暗了下来,压迫感消失,晏酒以为自己可能会失眠,没想到鼻息间闻着清冽的薄荷味,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睡意袭来。
陈聿初打开未看完的书,几分钟后,还是停留在那页,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纤长的睫毛落下一大片的阴翳,瓷白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粉色,如果不是胸膛平稳地起伏,真像洋娃娃,漂亮得不似真人。
他的眼神明显晦暗了些,没发出什么动静地起身走向书房,慢条斯理地打开抽屉取出一盒雪茄,雪茄被点燃之后他只是夹在修长的手指中,深邃的黑眸低垂,看着袅袅的烟雾缓缓升腾。
那点情绪慢慢敛下,恢复了平静温淡。
*
淡金色的阳光温柔地铺在木质地板上,房间里充满洁净温暖的气息。
纤长的睫毛翕动,薄白的眼皮缓缓睁开,晏酒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好一会才真正醒过神。她单脚撑地,慢悠悠地坐到轮椅上,转动方向到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后,晏酒在睡裙外又套了一件粉色睡袍,移动轮椅坐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等在餐桌前的于英慧听到动静,快步上前,“太太,您怎么不喊我,自己下来了?”
晏酒不在意地笑笑,“没事的,都快好了。”
她说的并非假话,原本伤的就不重,今天她踮着脚洗漱也没多大感觉,想必几天之内伤口就能完全愈合。
于英慧:“老太太今早来了电话,问您的脚伤如何。太太,您可不能因为年轻就不把这伤口当回事。”
雍美如礼佛,一向起得早。她知道晏酒作息,打的是家里的座机。
“吃完早餐我给奶奶回电话。”
于英慧推着晏酒往餐厅走,原本的大理石桌旁另立了一个矮些的桌子,方便晏酒在轮椅上无须移动。
“这是早上先生命人送来的,先生很是关心您呐!”于英慧笑着解释。
晏酒被说得有些不自然,到了桌前,她发现陈聿初确实是细心的,桌面高度与她的轮椅很适应。
也是,他真的很优秀,虽然出身显赫高贵,却没有世家子弟那种浮华气,他能力出众,行事沉稳有气度。
这样一个人想做什么都能做得完美。
她的心里涌起几分奇怪的情绪。既然陈聿初是这样的人物,婚后那三个月为什么与她没有半点交流呢?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这门婚事其实是不满意的。
晏家给不了他任何助力是事实。
不过,晏酒没有再想下去。
她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总是想太多而做得太少。
既然她有疑问,到时候问陈聿初便好了。
只是现在也没什么问的必要,那三个月她也没找陈聿初不是么?
晏酒的面容沉静了下来,佣人陆续摆上了早餐。
她的习惯和排场没有陈家这样大,雍美如走了以后,早餐不必琳琅满目,她提前一天决定要吃什么,再吩咐厨房做。
晏酒舀起豆腐花,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陈家送来的几个厨师擅长的都不一样,其中一位做的咸豆腐花味道恰好,她很喜欢,一周里有两天要吃豆腐花。
吃完之后,她拿起玻璃杯轻抿一口橙汁,随着鲜榨果汁甜中带一点微酸的口感顺滑入肚,她的眼睛眯了眯。
“外科医生已经到家,随时给您换药。”
“先生还给您请了人上门护理头发。”
昨夜她嫌洗头不方便,没想到陈聿初连这点小事都注意到了。
佣人上前收拾餐具,晏酒微微颔首表示知道,微卷的乌黑长发垂下来,泛着珍珠一般的光泽,卷翘的睫毛翕动,她嗔道:“慧姨,和我说话何必要用您,这么生分。”
于英慧正了正脸色,望向晏酒的眼神很温柔,“太太,这是规矩。”
之前一直都很好,是陈聿初回来之后才改变的。但现在晏酒也有些了解,陈聿初不是那种会盯着这种细枝末节说的人,他没时间做这样的事情。
未施粉黛的脸上露出一点俏皮,整个人明媚亮眼,她拖长了“规矩”这两个字,吐了吐舌头,“规矩不就是听我的吗?慧姨以后在我面前不许再用‘您’了!”
“听您的,”于英慧在晏酒的眼神下改口,“听你的。”
今天来的还是夏医生,他们是轮班制,两人一组,一共两组
,每组分二四六和一三五七。两组只有夏医生一个女性,给晏酒换药的事自然都是她来做。但她却没什么怨言,替陈家做事工资待遇丰厚,平日里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