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第3页)
握紧手中的杯子,温辞筠如此想着心底有些生气,却不知自己究竟在气什么,何苦要与一个死生一线的“病人”计较?
反倒叫她这个正活蹦乱跳的的“好人”不痛快?
无言怒着将言以枫踹出门,谢芷转身就将门关紧,半句也不想多听言以枫与她唠叨闲话。
竟是个普通的山野村夫?
定是被胁迫的!
那时她不在温辞筠身侧,她定是委曲求全与那山野村夫有了瓜葛,真想将这趁火打劫的登徒子碎尸万段!
回到凉亭中,正想问温辞筠那登徒子的下落模样特征,她去替她解愁,却见温辞筠握着茶杯,皱着眉头,咬唇似在生气,然后将茶杯摔了出去,像个小孩子撒气般。
是言以枫的话惹到她了?
可若是真对言以枫“污蔑”的话感到不快,适才不会要她“顺利”地送言以枫出去,定会叫她好生“捉弄”一番,叫他在人前丢脸解气。
“言以枫刚才的话惹你生气了?”
被亭外捡杯子的谢芷一提醒,温辞筠才察觉自己失了态,连她回来了都不晓得。
“不是,因为旁的。”温辞筠故作无恙的打开放在手边的书匣,挑了本诗经出来,“……你也来帮我想想,给这孩子取个什么名,兰槿说等察觉他在动时,就可以多同他说些话……”
温辞筠如此说,谢芷也不好多问,反正这也是温辞筠的孩子,即便生父是个山野村夫,她也会爱屋及乌地喜欢这个孩子。
且瞧温辞筠的意思,她也不在乎那个山野村夫,她又何必勾起旁的事?
说不定还会叫温辞筠又伤心落泪了去。
“随你姓吗?”谢芷坐在温辞筠身侧问道,“不过名字多带是父母对孩子的希冀,像我的芷和长姐的若,就是我爹娘将我们比作香草,希望我们忠君……殿下的封号与名不也是如此吗?”
闻言,温辞筠轻点头,觉得谢芷说得有些道理。
望向日色渐沉的天色,温辞筠微垂头只见一束夕阳的余光,穿过云层的缝隙,将枝头的槐花染上一簇昏黄。
若烛火般夺目,叫她想起除夕夜里季卿砚同她的祝祷。
天下承平……
呢喃着正欲启口,突然温辞筠心头一痛。
痛得她喘不过气来,颤抖着倾倒在公案上,指尖紧扣住案沿,张口剧烈喘息着,试图扼住她哽咽的痛哭……
她真蠢!
蠢到现在才晓得,那日季卿砚同她说的话是什么……
“……承黎……”
他那日一开始就认出了她!
宫道之上,他朝她最后的呢喃,是他为孩子想的名字……
天下承平,黎民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