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鱬2（第2页）

"第一问：何谓真正的勇气？"

我没想到河神会问这么哲学的问题，一时语塞。脑海中闪过爷爷挺身而出的身影，还有村民们惊恐的脸。。。

"勇气。。。不是不怕死，"我慢慢组织语言，"而是明明怕得要命，还是选择做对的事。就像我爷爷，他明明可以让我去当祭品。。。"

河神不置可否，继续问："第二问：人类与自然，该如何平衡？"

这次我想起了干涸的赤水河，想起了村里人这些年如何过度捕捞："就像。。。就像邻居相处。不能只想着自己捞好处，得互相尊重，留有余地。"

河神的胡须动了动，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最后一问：牺牲的价值何在？"

这个问题最难。我皱眉思考，突然想到《山海经》里关于赤鱬的记载："《山海经》说吃了赤鱬可以不生疮，但小红告诉我其实有毒。。。所以有些牺牲根本不是牺牲，而是误解！"

河神突然坐首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知道这个？"

我趁热打铁："百年前王老汉的事，会不会也有误会？也许他并不是故意。。。"

"住口！"河神突然暴怒，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水晶桌，"那无耻之徒吃了我最疼爱的孙女！"

我吓得后退几步，撞到小红身上。她却扶住我，小声说："别怕，继续。"

虽然腿抖得像筛糠，我还是坚持说完："河神大人，我无意冒犯。但有没有可能。。。您的孙女是为了救人才。。。"

河神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整个宫殿陷入诡异的寂静，连游鱼都静止不动。

良久，河神长叹一声："小虹儿确实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人类幼崽才现身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可那孩子的父亲，却恩将仇报。。。"

我这才明白百年前的真相：赤鱬救了人类孩子，却被大人捕杀。难怪河神如此痛恨人类。

"河神大人，"我跪下来——虽然在水里跪着有点滑稽，"我代表人类向您道歉。但请相信，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忘恩负义。小红受伤时，我本可以。。。但我选择了救她。"

河神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齐小渔。"

"小渔。。。"河神若有所思，"百年前那个被救的孩子，也姓齐。"

我震惊地抬头："难道。。。？"

河神摆摆手："罢了。看在你尚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恢复赤水河。但有一个条件——"

话未说完，宫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一只螃蟹侍卫横着冲进来："报——！人类往河里扔了个老头！说是祭品！"

"爷爷！"我失声惊呼。

河神勃然大怒："岂有此理！谈判期间竟敢擅自行动！"他龙爪一挥，"既如此，就让那老头——"

"不要！"我扑上前抱住河神的腿——滑溜溜的很难抱稳，"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爷爷带回去，保证村民再也不冒犯您！"

小红也跪下来："河神爷爷，让我和小渔去吧！"

河神看着我们，眼中怒火渐渐平息："一炷香时间。若能在水完全淹没他之前找到并带回去，我便既往不咎；若不能。。。"他冷哼一声，"就准备两副棺材吧。"

我还想说什么，小红己经拽着我往外游："快走！一炷香很快的！"

我们冲出宫殿，朝着上方——不对，是下方——的"水面"拼命游去。小红变回鱼形，让我抓住她的背鳍："抓紧了！"

她像箭一般射出去，周围的景物模糊成一片。我紧闭双眼，耳边只有水流呼啸的声音。

"到了！"小红突然刹车，我差点飞出去。

眼前是一片奇异的空间，像是水与空气的交界处。爷爷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缓缓下沉，白色的衣袍在水中展开，像一朵凋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