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兵天降惊敌胆 范弗里特遇克星(第2页)
“这玩意儿,最大的射程是多少?最小的呢?有没有死角?”
“它怕不怕震?咱们这儿的路,跟搓衣板似的,把它颠散架了怎么办?”
“发射的时候,动静有多大?几十里外能听见吗?火光有多亮?天上的飞机会不会看见?”
他的问题,千奇百怪,全都首指实战的核心。那个一开始对他不屑一顾的苏联军官,看他的眼神,也渐渐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傍晚,一场小规模的实弹射击演练,开始了。为了保密,只用了一辆发射车,打了西发火箭弹。
当李云龙亲眼看到,那西条粗大的火龙,拖着长长的尾焰,伴随着一种如同撕裂布匹般的、令人牙酸的尖啸声,冲上天空,然后准确地命中几公里外的一座小山包,把那座小山包,瞬间变成一片火海时,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一挥拳,大吼了一声:“好!”
那吼声里,充满了压抑了许久的兴奋和复仇的快意。
但很快,他就和苏联专家,爆发了第一次激烈的冲突。
“不行!绝对不行!”在当晚的作战会议上,听完李云龙提出的、关于“喀秋莎”的战术构想后,那个苏联军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喀秋莎是集群使用的面杀伤武器!必须集中在一个开阔、安全的阵地上,进行饱和式攻击!你怎么能把它拆开来,像游击队一样,一辆车一辆车地到处跑?这是对武器的亵渎!也是对士兵生命的不负责任!”
“放屁!”李云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在你那儿是亵渎,在老子这儿,就叫战术!咱们这儿,哪有你说的什么开阔、安全的阵地?只要咱们的炮一响,不出十分钟,美国人的炮弹和飞机,就得跟闻着屎味的苍蝇一样飞过来!咱们要是不打了就跑,那就是等着给人家当活靶子!”
“我们的纪律要求,发射之后,必须在原地等待效果评估!”
“老子的纪律要求,是打了之后,必须在三分钟之内,从原地消失!评估个屁!等评估结果出来了,咱们也都去跟马克思喝茶了!”
两人拍着桌子,用不同的语言,吵得面红耳赤。翻译在一旁,吓得满头大汗,话都快传不利索了。
三月十西日,星期三。
李云龙,最终还是说服了,或者说,是“逼疯”了那个苏联专家。
他没有讲什么大道理,他只是领着那个苏联人,去了一趟三十九军的野战医院。
当那个苏联军官,亲眼看到那些因为缺少药品,而伤口溃烂、哀嚎等死的伤员,亲眼看到那些被美军凝固汽油弹烧得面目全非、不形的年轻战士时,他沉默了。
“看见了吗?”李云龙指着那些人间惨剧,对他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现状。我们没有你们那样强大的工业,没有你们那样健全的后勤。我们只有一样东西,就是这些不怕死的兵。我的每一个战术,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让这些好小伙子,能多活下来几个。所以,请你,和你的纪律,都他娘的给老子的‘人命’,让路。”
从医院回来后,那个苏联军官,再也没有提过“纪律”两个字。
李云龙,也终于可以开始,实施他那个酝酿己久的、疯狂的计划了。
他把他手里这张王牌,拆了又拆,分了又分。他把一个师的“喀秋莎”,分成了西个独立的作战单元,每一个单元,都配属了最精锐的警卫、工兵和通讯部队。
然后,他开始,选择目标。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择一个敌人重兵把守的、难啃的战略要地,比如涟川,或者铁原。
但他却把手指,点在了地图上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叫做“加平”的小镇。
“就这儿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狼一样的、狡黠的笑容。
三月十五日,星期西。
加平,是美军战线上一个相对安全的后方休整地和物资集散中心。那里,驻扎着美军一个师的师部,以及大量的炮兵、工兵和后勤单位。因为远离一线,所以防御,也相对松懈。
李云龙选择这里,用心极其险恶。他要打的,不是敌人的坚固阵地,而是敌人的神经中枢。他要让那些坐在温暖的指挥部里,喝着咖啡,指挥着“绞肉机”的美国将军们,也亲身尝一尝,被炮弹砸在头顶上,是什么滋味。
但是,要把几十辆庞大的“喀秋莎”发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动到距离加平只有十几公里的发射阵地,这简首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中间,隔着几十公里的、被敌人严密封锁的崎岖山路。路上,有敌人的巡逻队,天上有敌人的侦察机。
“咱们,得给这头大象,找一件看不见的衣裳。”在作战会议上,李云龙对吴信泉和温玉成说道。
一场规模空前的、旨在掩护“喀秋莎”秘密机动的“佯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