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过过过过过过工艺幸福嚯嚯逻辑(第1页)
《老宅钟摆》
林墨第一次见到那座老宅时,雨丝正斜斜地织在黛瓦上。青灰色的砖墙爬满爬山虎,像无数只枯瘦的手抓着斑驳的时光,门楣上“德润堂”三个褪色的金字,在阴雨天里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这房子空置三十年了,你确定要租?”中介老张搓着被雨水打湿的手,眼神里藏着犹豫,“前几任租客……都没住满一个月。”
林墨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我写悬疑小说,就需要这种地方找灵感。”她刚和出版社签了合同,急需一个安静又便宜的住处,而这座位于市郊的老宅,租金低到近乎白送。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正中央悬着一座老式摆钟,钟摆停在三点十七分,积灰的钟面上,指针像凝固的血泪。林墨放下行李箱时,钟摆忽然轻轻晃了一下,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空荡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大概是风吧。”她喃喃自语,却没注意到墙角的阴影里,似乎有个模糊的轮廓一闪而过。
第一晚过得并不安稳。凌晨三点十七分,林墨被一阵规律的“滴答”声吵醒。她摸黑走到客厅,那座摆钟竟不知何时开始走动,钟摆左右摇晃,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更诡异的是,钟面上的时间明明是三点十七分,可钟摆摆动的频率,却像是在倒计时。
她想把钟停掉,手指刚碰到钟摆,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摸到了一块冰。钟摆猛地停住,客厅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就在这时,她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步,两步,缓慢而沉重,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鞋子,正从楼上走下来。
林墨攥紧了拳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明明记得,中介说二楼的楼梯早就朽坏,用木板封死了。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出现在客厅门口。她猛地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楼梯口,那里只有一块褪色的木板,上面用红漆写着“禁止入内”,字迹像干涸的血迹。
“是幻觉吧。”她喘着气回到卧室,却发现枕头上多了几根湿漉漉的黑发,缠在丝绒枕套上,像水草一样冰凉。
第二天,林墨在书房发现了一本日记。牛皮纸封面己经泛黄,扉页上写着“苏晚卿”三个字,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日记的第一页写于1989年,最后一页停在1992年的一个雨天,和今天一样,也是三月十七日。
“他又打我了。”日记里有多处被泪水晕开的字迹,“那座钟又在响了,它在催我,催我做个了断。”
林墨越看越心惊。苏晚卿是老宅的女主人,丈夫是个酗酒的军阀后代,经常对她拳打脚踢。日记里反复提到那座摆钟,说每到深夜,钟摆就会发出不同的声音,有时像女人的哭泣,有时像锁链拖动的声响。而在最后一页,苏晚卿写道:“我把他锁在阁楼了,钟摆说,三点十七分,一切都会结束。”
阁楼?林墨忽然想起,中介从未提过这栋房子有阁楼。她翻遍了整个一楼,终于在书房的书架后发现了一道暗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锁孔里塞着半片指甲,泛着青紫色。
她找来螺丝刀撬开暗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霉味涌了出来。通往阁楼的楼梯狭窄陡峭,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在控诉什么。阁楼里漆黑一片,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天光,照亮了角落里的一堆白骨,骨头缝隙里还嵌着暗红色的布料碎片。
而在白骨旁边,放着一座和客厅里一模一样的摆钟,钟摆同样停在三点十七分,钟面上用鲜血写着:“还差一个。”
林墨吓得转身就跑,却发现楼梯不知何时消失了,身后的暗门也紧紧关闭。阁楼里的摆钟忽然开始走动,“滴答,滴答”,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敲在她的心脏上。她看到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砖缝流淌,在地面汇成一滩血泊,血泊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褪色的旗袍,长发遮住脸,手里攥着一把带血的剪刀。
“你看到他了吗?”女人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他总躲在钟里,三点十七分,他就会出来找我。”
林墨这才注意到,女人的手腕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旗袍的下摆沾满了血污。她忽然想起日记里的话,苏晚卿最后是用剪刀剪断了自己的喉咙,而她的丈夫,被锁在阁楼里活活饿死。
“还差一个……”女人缓缓抬起头,长发下露出一张腐烂的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你来陪我,他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摆钟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林墨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冰凉,像是有人用湿冷的手抚摸她的皮肤。她拼命拍打暗门,却听到身后传来剪刀开合的“咔嚓”声。当钟摆指向三点十七分的那一刻,她看到女人举起了剪刀,剪刀上的血迹映出她惊恐的脸。
第二天,老张来收房租,发现老宅的门敞开着。客厅里的摆钟停在三点十七分,钟面上多了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靥如花,正是林墨。书房里的日记最后一页,多了一行娟秀的字迹:“找到你了。”
而阁楼里的那堆白骨旁,新添了一具女尸,喉咙被整齐地剪断,手里攥着半片指甲,泛着青紫色。
三个月后,又有一个年轻人租下了老宅,他也是个写小说的,听说这里出过事,反而更感兴趣。搬进去的第一晚,他在客厅里听到摆钟“咔哒”响了一声,钟摆开始缓缓摆动,指向三点十七分。
他不知道,楼梯口的木板后面,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而阁楼里的摆钟,钟面上的字变成了:“还差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