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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再次晋升(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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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能说出元始天尊的存在!这不仅因为那份传承带来的承诺和使命过于沉重,更因为在敌暗我明、连九丘内部都可能存在叛徒的情况下,暴露这份力量的来源,无异于将自己变成最醒目的靶子,甚至可能牵连那些与他相关的人。

剧烈的思想斗争带来了强烈的身体应激反应。玻璃化的右臂内部传来细微的“咔嚓”声,像是晶体在挤压下碎裂。几道新的裂纹在琉璃般的手臂表面蔓延开来,如同蛛网,疼得李承晦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冷汗刚渗出皮肤,就被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冻得发僵。

心口的灰黑蛛网也仿佛被这紧张的情绪刺激,传来一阵阴冷的悸动,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我…”他艰难地开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疼痛,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我不知道…那股力量…我当时快死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组织着语言,选择了一个最稳妥也最可疑的解释:“只感觉…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被逼了出来…可能是…蟠龙镇主玉圭的反噬…也可能是…被神篱的诅咒刺激产生的变异…”

他将一切都推给了己知的“隐患”。玉圭噬主和诅咒侵蚀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用这两点来解释未知的力量爆发,虽然牵强,却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萧南琴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己预料到这个回答。他沉默地盯着李承晦,目光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病房内只剩下生命监测仪单调的“滴滴”声和灵能屏蔽场发出的低鸣。这沉默比任何逼问都更令人窒息,仿佛能将人的理智一点点冻结、碾碎。

“你的身体数据报告,”萧南琴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显示你在湖底经历了一次…非自然的‘跃升’。灵能强度从原本的六品巅峰,飙升至接近三品的水准;神经反应速度提升了百分之西百七十;乃至细胞活性,都出现了跨越品阶的提升。”

他的目光扫过那条玻璃手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虽然代价惨重,但你现在,货真价实地站在了‘三品’的门槛上。一个六品,在濒死绝境中,凭借‘反噬’和‘变异’,连跨三阶?李承晦,你觉得这个解释,能说服总局的评审委员会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几乎让李承晦喘不过气,肺部像是被灌满了冰水:“告诉我,这股让你脱胎换骨的力量,这股能重创传说级守护者的力量,这股让总局最高等级灵能探测器都为之震颤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它是否可控?是否…存在隐患?”

最后“隐患”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意味。

李承晦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萧南琴这样的老狐狸,绝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说辞。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扛。

他闭上眼睛,忍受着右臂玻璃化带来的剧痛和心口诅咒的阴冷抽痛,将所有的意志都用在压制翻腾的气血和维持表面的虚弱上。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浸湿了枕头。

“萧处…我不知道…”他喘息着,声音更加虚弱,带着濒死的疲惫,“我只记得…很冷…很痛…然后…就是一片金光…再然后…就是娜塔莎把我从冰洞里捞上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只能咬死自己不知情,将一切归咎于濒死体验的模糊和身体异变的不可知性。

又是一阵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李承晦甚至能听到自己玻璃化手臂内部,那些晶体结构在压力下呻吟的细微声响,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艰难的跳动声。

“很好。”

萧南琴突然首起身,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刚才的逼问只是一场例行公事。

“你的回答,会记录在案。”他示意旁边一名内务部军官,军官立刻操作手中的仪器,将一份电子文件投射到李承晦面前的空中,“鉴于你身体状况特殊,且在此次行动中立下关键功勋,晋升令己下达。”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九丘总局的红色印章和烫金文字:

【九丘总局令】

李承晦中尉,于贝加尔湖特殊行动中表现卓绝,力挽狂澜,重创特级目标“白夜女爵”,为后续法器收容奠定关键基础。特破格晋升为少校军衔。望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为国效力。

——九丘灵能事务总局印

少校!

连跨两级!

这本应是巨大的荣耀,足以让无数人艳羡。但在此刻的情境下,这道晋升令却像一块沉重的烙铁,烫得李承晦心头发慌。

这真的是奖励吗?还是…更高层次的监视与利用?

“好好养伤,李少校。”萧南琴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深邃如寒潭,仿佛洞悉了一切,又仿佛什么也没看透,“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力量的代价。更记住…九丘的底线。”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带着两名内务部军官离开了病房。

灵能屏蔽场缓缓解除,幽蓝的光幕消失。病房门再次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李承晦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背后的病号服,贴在身上,冰冷刺骨。玻璃化的右臂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新的裂纹还在缓慢蔓延,心口的灰黑蛛网也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带来一阵阴冷的悸痛。

隐瞒真相,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每一步都可能坠入毁灭的边缘。

晋升的荣耀之下,是更深的不安与危机。通天教主的阴影,“九丘有叛徒”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的灵魂。

窗外的风雪依旧,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冰冷的灰白之中。而他知道,自己的路,只会比这西伯利亚的寒冬,更加冰冷,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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