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途中插曲（第2页）

袁铭眉头渐锁:"莫非有军士滋扰乡里？"他心下暗忖：多半是眭固手下那些山贼出身的士卒旧习难改！

老丈涕泪交加："适才一队官兵来村讨水，其中一人见王何氏貌美，竟行不轨之事！其夫归家撞见，与之理论，那军汉理屈词穷，竟拔刀杀人扬长而去！如今王何氏哭得肝肠寸断，七岁幼子嗷嗷待哺，天人共愤啊！"说罢率众民再度叩首，哀声震野。

"竟有此事！"袁铭只觉一股热血首冲顶门，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学刘备打出仁义之师的名号，此番还未开始，又岂容此等败类吗，败坏自己名声！

"老丈且细说那凶徒样貌！"袁铭扶住老人颤抖的手臂，齿缝间迸出寒声，"纵使翻遍全军，也定要给乡亲们讨回公道！"

"当时匆忙，还未及细问王李氏。。。。。。"老丈拭泪道，"她此刻哭得昏死过去，老朽这就差人抬她来见将军。"

"不必劳烦苦主奔波。"

袁铭翻身下马，玄氅在秋风中猎猎作响，"本将军亲往王家问案！"随即对麴义高声道："三军暂驻！此案不水落石出，绝不前行！"

他携老丈之手，在周仓与二十亲卫簇拥下踏入村庄。身后百姓纷纷叩首，称颂之声不绝于耳。

待袁铭去远，麴义着脸上刀疤嘀咕："不过是个村妇草民，王至于大动干戈？真是书生之见！"虽不满仍传令全军歇马待命。

田丰正色驳道："麴义将军谬矣！军无法纪，与匪类无异？显瑜公子整肃军纪，正是治军根本！"麴义翻个白眼腹诽：你们文人怎懂带兵之道？往日破城后让士卒劫掠三日，方有人肯效死力！

村舍深处隐约传来妇人悲泣，秋风卷起枯叶掠过袁铭战袍。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每一步都踏得尘土飞扬。

王员外躬身引路，声音哽咽："寒舍简陋，袁公子请进。王何氏悲痛过度，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袁铭迈入院门，目光所及处，但见西间青砖瓦房齐整而立，三间土坯杂屋井然有序，院中牛羊安闲嚼草，显是户勤劳本分的人家。

然而此刻，一具年轻男尸横陈院中，凝固的鲜血染红了青石板，死者怒目圆睁，似在控诉天道不公。唯有一位佝偻老者守尸哀叹，连门前黄狗也垂尾呜咽，眼中竟有泪光。

"治军不严，酿此惨祸，显瑜之过也！"

袁铭对王员外深深作揖，又向尸身郑重一拜，"诸位乡亲放心，杀人偿命乃天理昭彰，袁某今日必给交代！"

"公子为妾身做主啊——"

忽闻悲声裂帛，但见一披发妇人踉跄奔出，正是王何氏。她挣脱邻家妇人搀扶，扑跪在地泣不成声，素衣染血，玉钗斜坠，虽狼狈不堪却难掩清丽姿容。

"娘，不要哭，待孩儿长大，定杀那狗官为爹报仇！"

脆生生的童音骤然响起。袁铭循声望去，只见一约莫七八岁的男童紧扶门框，虎目含泪却毫无惧色。

寻常稚子见这般血腥早该吓破胆，此子却如幼豹般昂首挺胸，眸中燃着与年龄不符的恨火。

"这孩子倒是有志气，小小孩童竟然说出这般豪情万丈的话来，真是让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