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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江稚鱼终于听明白了。
姑姑是在告诫她,如今东宫内虽只她一人,但往后会有他的正妻太子妃,会有其他的侍妾妃子佳人,而她只是一个良娣,不可心生嫉妒,更不可独占太子。
屋内话音落下,四周都安安静静。
月婵抬眼看了眼跪坐在锦茵上的姑娘,她神色微愣,一身嫩黄的罗纱,缥缈薄纱,光从窗棂而入,落在她身上如变幻莫测的光斑日影,如那落入凡尘的精灵。
江稚鱼忍不住在想,若是她逃不掉,往后真的要与其他人分享一个丈夫吗?
太恐怖了。
很快,姑姑教诲的声音又响起,女诫夫从,宫规礼仪,屋子里满是她喋喋不休的声音,而姑娘就静静地跪在那,再未开口过。
是夜。
月婵与青萝服侍完姑娘睡下,便退到外头守着。
青萝站在一侧,看了眼月婵,犹犹豫豫道:“月婵姐姐,我怎么觉得姑娘今日学完课,心情不太好。”
月婵垂眸不语。
见她不说话,青萝话又多起来:“往日姑娘心情不好,也就是哭一哭,可她今天没哭,也吃了睡了,但我怎么瞧着就是不太对。”
“姑娘吃好睡好,不哭不闹,有什么不对。”月婵道。
“话是这么说,可姑娘今日话也少,睡得也早,和以往不大一样…是不是…是不是太子殿子今日没来姑娘不开心?”
青萝年纪小,心思也不如别人多,有什么话都藏不住,叽里呱啦就全吐了出来。
月婵轻叹:“青萝,我与你说过几次,不可妄加议论主子的事情。”
“对不起月婵姐姐,我又忘记了。”小姑娘面露窘态,悄悄缩回脑袋。
虽然月婵嘴上这样说看似不关心,实际上她心里也是担忧的。
青萝年纪小不懂,但她怎么会不知道?
世界女子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可怜姑娘被迫与亲人分离,在京中无依无靠,想依赖太子,可太子终要娶妻。
太子妃为正,她为妾,往后还有其他妃子,她要忍让,要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要日日等着盼着太子来见她。
可姑娘这样的心性,如何能受得了那寂寞蹉跎与冷殿孤月相伴的岁月。
忽然殿外红光晃晃而过,月婵抬眸一瞧,似乎有人提灯来了。
她赶忙上前开了一点小缝,只见长廊上一行人正朝这走来。
她定睛一看—是太子殿下!
月婵赶忙回身:“青萝,快去把殿中的灯点起来!”
“怎么了?”青萝还不知道怎么了,慌慌张张去点灯。
“太子殿下来了!”
丢下这话,月婵转身疾走进里屋。
“姑娘,姑娘,快醒醒,太子殿下来了!”
床榻上,江稚鱼才躺下没多久,就被人叫起。
她迷迷糊糊坐起身:“谁?谁来了?”
“太子殿下!”
月婵说着,青萝已经进来将里屋灯点上,然后过来同月婵一起给江稚鱼穿衣裳。
听到太子殿下,江稚鱼这才醒过神,她睁大眼:“他怎么来了?怎么每次我要睡了他就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