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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潇潇,林中小路泞泥,一位男子背着草筐行走在其中。

行至溪边,男子掀开遮眼的树荫,只见潺潺水流间有位妙龄女子倒在其中,他急忙上前往将人扶起,发觉此人衣着极为怪异,但也顾不得,急忙唤道:“姑娘!醒醒姑娘!”

细雨绵绵落在她秀丽娇俏的脸上,少女睁开迷蒙的双眼,气息微弱。

只见男子清隽的脸庞焦急万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方?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询问混混沌沌传入耳中,少女只听了个大概,喉咙发哑仅剩一丝气息挤出道:

“江…稚…鱼。”

一声轻如浮羽般的声音落下,少女合上了双眼,再次沉沉昏去。

林中恰好惊鸟飞过,白鹤徘徊而去。

晚斜下,小溪上一舟停至,再不见人影。

……

微雨转急,茅草沿着水流滴滴流淌,院子里雨水浇盖了一个个水坑,屋内瓦罐里温煮着草药,白发老人手把着床上那人的脉,拧眉思索。

许久,老人长叹一声。

男子上去询问道:“爷爷,如何?”

老人看了眼那人毫无血色的脸:“身受重伤,气息微弱,奄奄一息罢了。”

男子脸色微变:“难道…”

“难道他要死了!”忽然有个俏丽的姑娘插了一嘴,挤在两人中间,瞪大双眼左看右看,还不忘偷摸盯着床上那人打量。

男子赶忙拉住她,急急一声:“小鱼!别胡说。”

少女看了眼男子看似责怪的眼神,乖乖哦了一声。

“倒也不是胡说。”老人没有生气,反而得意地摸着胡须,扬长而去,“算他运气好,碰到老夫了。”

待老人消失在门外,男子才回头轻轻点过少女的头:“你啊,总是这般冒失,好在这人晕了,要是醒着听到你这样说,吓也要吓晕过去。”

少女摸着额头一触即逝的温热,腼腆又狡黠地笑道:“停舟哥哥,你就吓唬我吧,有你和爷爷在,我才不怕。”

“我与爷爷岂会一辈子护着你。”季停舟听她这样依赖自己的话,既觉得欢喜又有些担忧,忍不住说出自己心中忧虑,“若有日爷爷不在,我也不在了,你一个人该如何好?”

少女眨着眼不解道:“为什么你和爷爷不在了?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季停舟正想接着她话继续,床上那人忽然咳了几声,引得两人看去,少女蹲下身,刚才爷爷和停舟一直挡着他,她也不曾看清楚此人模样,此刻细细打量一番,倒是模样颇俊。

她盯着他眉眼鼻尖,如山间云雾,连绵起伏,淡墨一笔泼散,勾勒出一卷铺开的镌刻轮廓。

公子如玉,便是如此了吧。

看着床上陌生的男人,少女忽然道:“停舟哥哥,你怎么总是捡人回来?”

季停舟一怔,想到了一年前,那日少女也是像此人一样,满身是伤的被季停舟背了回来。

醒来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江稚鱼,爷爷看她可怜,就让她留了下来,之后她就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在山谷中,每日采药晒药,学医识字,偶尔跟着他们下山坐诊看病。

今日本是一同去采药,她犯懒一时起晚了,爷爷就让她在家多睡会,让季停舟一人前往,没想到采药途中遇到了倒在山林间身受重伤的男人,季停舟看他气息微弱似乎命不久矣才将男子带了回来。

“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本份。”季停舟道。

江稚鱼则撑着下巴,懒懒散散,目光反倒是盯着男子看个不停。

这人真好看。

“停舟哥哥,你和爷爷呢,负责救死扶伤,我呢,就负责照顾你们,你看你回来这么久都没吃上饭,我刚煮了点粥端来给你尝尝。”江稚鱼说着话,眼神热切地望着季停舟,毫不掩饰她的心思。

季停舟自小跟着爷爷在山中长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往日山下女子就算对他有爱慕之情也只是暗送秋波,亦或者手帕什么物件丢在他脚下,哪像江稚鱼这般,两眼亮澄含情带笑,明晃晃地盯着人看。

他脸色微红躲开视线,低低应道:“外边下雨,我自己去拿吧,你在这里看着他,若是有事你就喊人。”

说罢他脚步略急,匆匆逃开。

屋内,只剩下江稚鱼一人,她背着手歪歪头不解:“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像是在躲我?”

声音缓缓飘落,屋外雨淅淅沥沥,一场又一场,一如那日她追着学长跑出去的那次。

是的,江稚鱼不是古人,她是身穿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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