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快结束了(第1页)
晨光刚漫过“有家”总店的雕花窗棂,何建国己经带着各分店店长在会议室候着了。长条会议桌上摊着铺开的地图,红笔圈出的新址在城区各处闪着光——从最初的胡同小店,到如今横跨三个区的八家分店,不过短短五年。
“第七家店的装修图纸出来了,”何建国把蓝图往何雨柱面前推了推,图纸上“有家菜馆”的烫金招牌格外醒目,“师傅您看,这回加了个小庭院,种上您说的那棵老槐树,客人来了能在树下喝茶,跟咱老店一个样。”
何雨柱指尖敲了敲图纸上的庭院角落,那里画着个石桌石凳:“行,就按这个来。老规矩,后厨得留够地方,灶台上的铁锅得是铸铁的,炒出来的菜才带那股烟火气。”他抬眼扫过站成一排的徒弟们,个个精神抖擞——马华如今是朝阳店店长,正拿着笔在本子上记要点;赵梅管着供应链,手里的采购单写得密密麻麻;连当年总跟着跑腿的小徒弟,现在也能独当一面,盯着装修队校准招牌的角度。
“师父,”马华忽然开口,手里举着季度报表,眼里带笑,“刚算完账,上月总流水破百万了!除去成本,纯利够再盘下两家店面的首付。”这话一出,屋里顿时炸开了小声的欢呼,几个年轻徒弟互相撞着胳膊肘,眼里的光比招牌上的灯还亮。
何雨柱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晾好的茶水,慢悠悠道:“别光顾着乐,咱‘闲与居’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急着扩张。”他起身走到窗前,指着对面胡同里自家老店的方向,“当年就一张木桌,仨板凳,凭啥能让客人回头?是菜里的实在,是端盘子时那句‘您慢用’。现在开连锁,这根不能丢。”
赵梅赶紧接话:“师父放心!各店的掌勺全是您手把手带出来的,调料配比、火候拿捏,每周都得回总店考一次,差一点都不行!”她翻出手机里的视频,是各店后厨的监控画面,每个灶台前都贴着手写的规矩:“炒青菜要留三分脆,炖肉得够两小时,待客要笑到见牙不见眼”。
何建国在一旁补充:“我刚跟银行那边敲定了,这月就能把资产证明办下来,算上店面估值和现金流,过千万稳了。”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感慨,“还记得刚拜师那会儿,您总说‘挣多少钱不重要,得让吃客觉得值’,现在看来,这话比账本还准。”
何雨柱望着徒弟们眼里的敬意,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蹲在老店门槛上,给刚入门的他们讲“做菜先做人”的样子。阳光穿过窗户,在“闲与居”的金字招牌上折出暖光,他拿起桌上的新菜单,指尖划过“师徒传承菜”一栏——那是用当年何建国第一次炒糊的茄子改良的新菜,旁边印着行小字:“闲与居的根,在烟火里,在人心上”。
“走,”他合上菜单,往门外走,“今儿中午总店加菜,我给你们露一手‘九转大肠’,让新来的徒弟瞧瞧,老规矩咋能炒出花来!”
徒弟们哄笑着跟上去,脚步声在走廊里撞出回声,像一串沉甸甸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算着日子,也算出了比数字更暖的前程。
后厨的抽油烟机嗡嗡转着,何雨柱系着油污发亮的围裙,手里的锅铲耍得跟风火轮似的。大肠在热油里翻出焦香,糖色裹得透亮,刚撒上的蒜末一遇热就激出窜鼻的香。
“师父,您这颠勺的劲儿还是这么猛!”马华蹲在灶台边递调料,眼里满是崇拜,“我试了八回,要么糖色炒糊,要么大肠嚼不动,到底差在哪儿啊?”
何雨柱手腕一翻,整锅菜在空中划出道弧线,稳稳落回锅里,溅起的油星都带着香味:“差在‘狠’劲儿!洗大肠得用面粉搓三遍,焯水时加姜片料酒去味,炒的时候火要够大,糖色刚冒小泡就得下主料——你上次是不是怕烫,火开小了?”
马华挠着头笑:“嘿嘿,被您说中了……那油星子溅得跟放鞭炮似的,我往后躲了半尺。”
“怂包!”何雨柱笑骂着盛出菜,往盘里淋了勺原汤,“当年教你切菜,你怕切到手,握刀跟捏绣花针似的;现在颠勺怕烫,啥时候能出息?”话虽狠,却把刚出锅的大肠往他碗里拨了大半,“尝尝!就着这口热乎的,悟透了晚上给你记一功。”
正说着,赵梅领着几个新来的徒弟进来,手里捧着刚腌好的酸豆角:“师父,这是按您说的,用老坛水封了半月的,配大肠绝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刚有个老街坊说,咱这‘师徒菜’比米其林还对胃口,说要给咱写篇报道呢!”
何雨柱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突然提高嗓门:“都麻利点!中午饭点要到了,各回各岗!马华,把这盘大肠端前堂当试吃,新来的小子们,看好了——咱‘有家菜馆’的招牌,是靠锅气熏出来的,不是靠嘴吹出来的!”
徒弟们齐声应着散开,后厨顿时热闹起来:切菜声、颠勺声、蒸汽“嘶嘶”的声儿混在一块儿,何雨柱看着这场景,忽然觉得眼角有点热——当年自己在后厨跟师父学手艺时,也是这么被骂着、护着,一步步把锅铲握稳的。
他往灶里添了块煤,火苗“轰”地窜起来,映得半边脸发亮。锅里的油开始冒小泡,该下第二锅料了——日子就像这灶台,得守着热乎气,翻来覆去地炒,才能出那口让人念想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