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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井陉血石李牧遗策 这死人有后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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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岖,夜色浓重。队伍如同一条无声的黑色溪流,在嶙峋的山石和茂密的灌木丛中艰难穿行。只闻虫鸣,不闻人声。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警惕着黑暗中可能潜伏的每一个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探路的蒙毅突然打出手势——到了!

黑石峪,名副其实。这是一个三面环山、入口狭窄如瓶颈的幽深山坳。坳内怪石嶙峋,大多呈现一种诡异的黝黑色,在微弱的星光下如同蹲伏的巨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谷物霉变和陈旧血腥的沉闷气味。

借着微光,蒙恬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山坳深处,依着山壁,开凿出数十个巨大的、黑黢黢的洞口!洞口前堆积着如山的麻袋!虽然夜色中看不清具体,但那庞大的规模,毫无疑问,正是赵军囤积军粮的重地!

然而,预想中重兵守卫的景象并未出现。粮仓区域一片死寂!只有山风穿过石缝发出的呜咽,如同鬼哭。洞口附近,隐约可见几个倚靠着麻袋或山石的身影,似乎是守卫,但他们…一动不动。

“不对劲…”蒙恬心中警铃大作。他打了个手势,两名最敏捷的斥候如同壁虎般贴着地面,悄无声息地向最近的粮垛摸去。

斥候很快返回,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将军…守卫…都死了!但…死状…极其诡异!”

蒙恬心头一沉,亲自带人摸了过去。

靠近一看,饶是蒙恬身经百战,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几个倚靠在麻袋旁的赵军守卫,身体僵硬,早己没了气息。他们的死状,令人毛骨悚然!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如同被墨染过,脸上、脖颈、手臂等在外的皮肤下,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蚯蚓般凸起的、深紫色的血管!

最恐怖的是他们的眼睛,眼球暴凸,瞳孔扩散,眼白部分却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小的血红色纹路!他们的嘴巴无一例外地大张着,舌头发紫,似乎临死前经历了极致的痛苦和窒息!

“不是刀剑伤…也不是中毒的迹象…”蒙恬蹲下身,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他注意到其中一个守卫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指甲深深嵌入皮肉,留下乌黑的抓痕。守卫的甲胄完好,身边也没有搏斗的痕迹。仿佛是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某种无形而恐怖的力量瞬间夺去了生命!

“检查粮袋!”蒙恬压下心中的寒意,低声下令。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用短刃割开几个麻袋。一股浓郁的、带着霉味的陈年粟米气息涌出。蒙恬抓起一把,凑近鼻尖细闻。除了谷物正常的霉变气味,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其淡薄的、难以形容的…甜腥?这气味若有若无,却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就在他凝神分辨时——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度惊恐的惨叫,猛地从旁边一个粮垛后传来!声音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蒙恬猛地拔剑冲过去!只见一名负责检查粮垛的刑徒士兵,在地,手指颤抖着指向他刚刚割开的一个麻袋口子!

借着微弱的星光,蒙恬看清了麻袋里的东西!那不是粟米!

而是…虫子!

无数只米粒大小、通体黝黑发亮、长着细小触须的甲虫,正从割开的麻袋破口中,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出!它们在粟米堆上疯狂地爬动、翻滚、堆积!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甲虫爬过的地方,那些原本黄褐色的粟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发霉、腐败!一股浓烈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腐臭瞬间弥漫开来!

“是…是蛊虫!!”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上毫无血色,“快退!沾上就完了!!”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敢死队中炸开!所有人惊恐地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黑色虫潮,看着它们迅速污染粮食,看着它们似乎有意识般地向周围扩散!

【三:蛊皿惊魂】

“撤!快撤!远离粮垛!”蒙恬的怒吼在山坳中炸响,瞬间压过了虫潮涌动的沙沙声和士兵们惊恐的喘息。

黑色的虫潮如同流动的污秽,从破开的麻袋口疯狂涌出,迅速覆盖了附近的粮袋,所过之处,谷物以惊人的速度腐败变黑,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士兵们如同躲避洪水猛兽般,连滚带爬地向山坳入口方向退去。

然而,就在这混乱退却的过程中,蒙恬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粮垛深处、靠近山壁岩洞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微弱的、不自然的光。

“等等!”蒙恬猛地停步,强压住心中的悸动,指向那个方向。“蒙毅!带两个人,跟我来!其他人,退出坳口警戒!”

蒙毅虽惊魂未定,但对蒙恬的命令毫不迟疑。他点了两名最胆大的士兵,紧跟在蒙恬身后,三人屏住呼吸,强忍着对虫潮的恐惧,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开始蔓延的黑色虫毯,朝着山壁岩洞方向摸去。

越靠近山壁,那股混合着谷物霉变、尸臭和蛊虫甜腥的怪异气味就越发浓烈刺鼻。岩洞入口处堆积的麻袋相对较少,似乎这里并非主要的储粮区。蒙恬的目光锁定在岩洞旁一处凹陷的石缝里。

那里,摆放着几件东西!

最显眼的,是一个半埋在地里、通体呈暗绿色、造型奇特的…陶瓮!瓮口用一层厚厚的、凝固的暗红色蜡状物密封着。陶瓮旁边,散落着几个破碎的陶片,还有一个巴掌大小、颜色惨白的…扁平石皿!石皿边缘有缺口,内部似乎刻着花纹。

蒙恬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拔出短刃,示意蒙毅等人警戒西周,自己则极其谨慎地靠近那处石缝。他先用刀尖轻轻戳了戳那个密封的陶瓮,瓮身冰冷坚硬,纹丝不动。他的目光转向那个破碎的陶片和扁平石皿。

破碎的陶片,显然是从另一个更大的容器上碎裂下来的,边缘锋利。而那个惨白色的扁平石皿,材质细腻,触手冰凉。当蒙恬小心翼翼地用刀尖将其从泥土中完全挑出时,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清了石皿内部刻着的、极其精细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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