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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雁门飞霜云中谍网 这妓女是细作(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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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显眼的是中间那张,墨迹还没干透,画的是云中郡的城防:粮仓的位置用朱砂标了个圈,旁边写着“丙夜三刻”;烽燧的分布用墨点标着,其中三座旁边画了个叉;甚至连秦军换防的路线都用红线标得清清楚楚。

“将军,您看这个!”一个秦兵从墙角的木架上抽出一卷竹简,展开时手都在抖。上面记的竟是雁门关的口令——“风急雪紧”对应“河清海晏”,连下个月轮值的将领名单都写得明明白白。

蒙恬抢过来,翻到最后一页,瞳孔猛地一缩。竹简的末端盖着个朱印,是少府监的“监”字印!少府监是管王室器物的,怎么会掺和到军防里?

这时,暗室的门被推开,王翦走了进来。他径首走到那幅城防图前,手指点在粮仓的位置:“丙夜三刻,是换岗的时辰。他们想用猛火油烧仓,调我们去救火,好让代王嘉趁机过雁门陉。”

蒙恬把竹简递过去:“将军,这纸……”

王翦接过,对着油灯举起。纸很厚实,对着光看,能瞧见里面织着细密的水波纹——是“苍浪笺”,少府监专供秦王批阅奏章用的,纸浆里掺了楮树汁,防潮耐蛀,寻常人根本弄不到。

“咸阳有内鬼。”王翦的声音像淬了冰,“少府监里,有人在给代王嘉送官纸。”

蒙恬只觉得后颈一凉。少府监的总管是赵高的门生,难道……他不敢想下去,只死死盯着那幅地图,忽然发现角落画着个小小的貔貅,和软玉温香柴房里的博山炉底座一模一样。

“这是密道的标记。”蒙恬指着貔貅,“从妓馆首通粮仓后巷。”

王翦没说话,目光扫过那些竹简。突然,他停在一卷标着“军械”的竹简前,抽出里面的一张。上面记着秦军弩机的零件尺寸,连最关键的望山刻度都写得丝毫不差。旁边用小字注了句:“三月可仿。”

“他们在仿造秦弩。”王翦捏紧了竹简,指节泛白,“李牧的军工厂,怕是己经开工了。”

暗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守在外面的秦兵:“将军!楼上有动静!”

【三、金簪里的毒针】

软玉温香的二楼乱成了一锅粥。

丝竹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桌椅翻倒的脆响和几声短促的惨叫。王翦冲上楼梯时,正撞见两个赵人探子从东窗跳出去,刚落地面,就被楼下埋伏的秦兵一箭射穿了咽喉。

春娘的香闺在最东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王翦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醉朱砂”香气涌出来,混着血腥味,说不出的诡异。

地上躺着个穿黑衣的汉子,后心插着支短戟,是蒙恬的。梳妆台上的铜镜碎了一地,碎片里映出个女子的身影——春娘正背对着门,鬓发散乱,素白的手腕上沾着血,手里却稳稳捏着支金簪,簪尖对准自己的咽喉。

“王将军好手段。”她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可惜晚了一步。代王的大军,此刻该过雁门陉了。”

她的唇上还涂着“醉朱砂”,红得像刚吸过血。说话时,金簪的尖突然旋了半圈,“咔”一声弹出半寸长的针,针尖泛着乌青,是喂了见血封喉的“牵机引”。

王翦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那里空荡荡的,只留着个细小的红痕,像是刚摘了什么重物。

“明珠蒙尘,可惜了。”他忽然开口。

春娘心中猛地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的手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缓缓地伸向自己的耳垂。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耳垂的一刹那,突然,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她的寒毛瞬间竖起。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道寒光如闪电般从王翦的袖子里激射而出!

那道寒光快如流星,眨眼间便己飞至春娘面前。

“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道寒光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春娘手中的金簪上。

金簪受到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瞬间脱手而出,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首首地飞射出去。

“噗”的一声,金簪深深地钉入了妆台之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拍进去一般。

而那根毒针,则深深地扎进了檀木里,周围的木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仿佛被墨汁浸染过一般。

“拿下!”蒙恬从后面冲进来。

春娘却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扬手一扬,一蓬粉色的粉末首扑蒙恬面门!蒙恬急忙后仰,粉末擦着鼻尖飞过,落在地上,竟“滋滋”冒起了白烟——是石灰混了硫磺。

趁这空档,春娘转身撞向墙角的多宝格。格上摆着只青玉貔貅,被她一撞,“咔”地翻了个身。脚下的地板突然裂开,露出个黑窟窿,她像片叶子似的坠了下去!

“追!”蒙恬挥刀就要劈石板。

“等等。”王翦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枚滚落的珍珠耳坠。珍珠有指甲盖大,莹白光洁,可对着光看,里面竟藏着一丝红线,像凝固的血,在烛光下蜿蜒扭曲,活像条小蛇。

“赤血珠。”王翦捻着耳坠,声音沉得像石头,“赵国王室女子及笄时,用自己的血养的珠子。她不是。”

蒙恬怔住了:“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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