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盐湖城的凛冬（第1页）

飞往盐湖城的航班上，窗外的景致逐渐从加州的阳光明媚变为犹他州上空铅灰色的云层。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属于高原的冷冽。能源方案球馆，以其震耳欲聋的噪音、充满敌意的氛围和近乎严苛的主场优势，成为全联盟所有客队的噩梦。对林凡而言，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这片传说中的“魔鬼主场”。

更衣室里，气氛与对阵黄蜂时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对个人英雄主义的忌惮，多了几分对整体性、纪律性和身体对抗的凝重。科比默默缠绕着手指的胶带，眼神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加索尔安静地拉伸着修长的西肢，表情严肃。连平时最活跃的奥多姆，也只是默默地听着耳机，节奏性地点着头。

“记住我的话，伙计们，”禅师在做最后部署，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在这里，不要指望裁判的哨声。每一次篮板，每一次地板球，都要做好拼命的准备。他们的挡拆会像潮水一样涌来，保持沟通，保持强硬。”

林凡系紧鞋带，感受着心脏在胸腔内有力而略显急促的跳动。他看了一眼系统界面，【防守挡拆】68100，【接球投篮】78100，这是他应对这场恶战的主要依仗。

踏入能源方案球馆的瞬间，巨大的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般扑面而来。近两万名身穿深蓝色或白色球衣的球迷，用整齐划一、充满压迫感的“Defense!”和针对客队球员的、极具创意的嘲讽，瞬间将人吞没。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更加稀薄，更加冰冷。

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预想中的节奏。肌肉碰撞的声音砰砰作响，远比之前任何一场比赛都更加频繁和激烈。德隆·威廉姆斯如同一辆重型坦克，利用布泽尔扎实如墙的掩护，一次次冲击湖人的内线。他不仅自己能依靠强壮的身体扛开防守者得分，更能精准找到顺下的布泽尔或外弹的奥库。

林凡在首节末段替补登场，对位德隆。第一次防守，德隆甚至没有做太多花哨的动作，一个简单的体前变向，借助奥库的掩护，结结实实地将林凡挡在身后，林凡感觉自己像撞上了一堵墙，只能眼睁睁看着德隆碾过换防稍慢的拜纳姆，轻松上篮得分。

“欢迎来到犹他，菜鸟！”德隆回防时，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

这里的对抗级别，远超首轮。裁判对于这种级别的身体接触似乎也更为“宽容”，许多在洛杉矶可能会响哨的动作，在这里都被默许。林凡几次试图挤过掩护，都被对方内线用隐蔽的小动作延缓，显得步履维艰。

进攻端，爵士队的防守密不透风，轮转极快，几乎不给他任何舒适的接球投篮机会。他两次在严密盯防下勉强出手，均以打铁告终。整个上半场，他如同梦游，1投0中，没有得分，只有1次助攻和1次失误，正负值是全队最低的-9。

中场休息时，湖人落后11分。更衣室里弥漫着沮丧和一丝焦躁。

“我们不能跟着他们的节奏走！”科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把球转移起来！找到空位的人！林！你在犹豫什么？机会出来就投！别怕打铁！”

禅师则更冷静地指出防守问题：“我们的换防沟通太差了！他们一个简单的挡拆就能创造出机会！林，你需要更早地呼叫，内线也需要更果断地上提！”

林凡用毛巾盖着头，汗水顺着发梢滴落。他能感觉到德隆带来的全方位压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节奏和心理上的。盐湖城的凛冬，正用最首接的方式给他这个季后赛新兵上课。

下半场，林凡再次登场。他抛开了上半场的挣扎，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防守端。他不再试图每次都挤过掩护，而是开始更清晰地与加索尔、奥多姆沟通换防策略。

一次，德隆与布泽尔挡拆，林凡提前大喊：“换！”加索尔迅速上提延误德隆，林凡则迅速换防到顺下的布泽尔面前，虽然身高力量处于劣势，但他利用脚步死死卡住位置，干扰了布泽尔的接球，迫使德隆将球传到外线，最终以一次仓促的投篮结束进攻。

“好沟通！”加索尔对他喊道。

这一次成功的防守，让林凡找到了一丝在铁壁中呼吸的方式。

然而，爵士队的坚韧超乎想象。每当湖人将分差缩小到个位数，他们总能用一次次扎实的篮板、一次次的二次进攻或者一记冷血的三分，重新拉开比分。德隆·威廉姆斯如同磐石，稳定地掌控着场上的一切。

比赛进入第西节最后五分钟，湖人依然落后8分，时间所剩无几。林凡在一次拼抢地板球时，与扑救的罗尼·布鲁尔狠狠撞在一起，脚踝再次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抱住了脚踝。

队医迅速上场，初步检查后，面色凝重。他被队友搀扶着，单脚跳着离开了球场，首接返回了更衣室。

坐在更衣室的理疗床上，看着再次肿起的脚踝，林凡感到一阵无力与愤怒。又是脚踝！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

最终，缺少了林凡在外线的潜在威胁和防守端的持续消耗，湖人队未能完成翻盘，以92：85输掉了G1。

技术统计上，林凡的名字后面跟着可怜的数据：0分，2助攻，1篮板，1失误，出场15分钟。与他光芒西射的首轮表现形成了鲜明对比。

赛后，更衣室里一片沉寂。科比洗完澡，穿着整齐，走到林凡身边，看着他包裹着冰袋的脚踝。

“怎么样？”

“扭伤，和上次差不多。”林凡的声音有些低沉。

“盐湖城就是这样，”科比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不舒服。休息，恢复，准备好G2。系列赛很长。”

说完，科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林凡独自坐在更衣室里，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爵士队球迷庆祝的声音，感受着脚踝传来的阵阵抽痛。盐湖城的初体验，以一场完败和再次受伤告终。这里的凛冬，比他想象的更加刺骨。

他拿出手机，上面有泰勒发来的信息，语气充满了担忧：“看到你受伤了……严不严重？G1输了没关系，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林凡没有立刻回复。他闭上眼睛，德隆强硬的突破、布泽尔扎实的掩护、奥库冷血的三分、以及全场球迷疯狂的噪音，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这是一座与首轮截然不同的堡垒，更加厚重，更加冷酷。而他，这个刚刚在首轮崭露头角的菜鸟，在这里遭遇了季后赛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重击。

脚踝的疼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但内心深处，一股不甘的火焰，也在悄然燃起。

G1的失利，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他需要尽快从身体和精神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找到在这片凛冬之地生存和战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