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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在众人该干嘛干嘛去后,”圭多跟随着他下了楼梯:“还没问——罪神陛下的生产预兆,您总该给一个吧?是在哪生产、又以何种方式降临?”

“……我没说过吗?”

法尔法代歪了歪脑袋,“好吧,我没说过,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最好别告诉别人。”

他加快了步子,一下子冲出了城堡,然后就站在那儿,等待走路速度不算快的炼金术士跨过台阶,少年这才——指着那一轮高高的、貌似从不展露个性的月,这一天刚好是圆月——挂在铅空中,唯一能把整个围场尽收眼底的存在。

此刻光线朦胧。

“这个,”他淡然地讲出了大概率不会被任何人所接纳的真相:“就是罪神,也是‘母亲’,其名讳早已不为人所念诵,其性质在为古代的‘月’,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月神,’而你们看见的、照耀在这里的——”

“既是祂,也是祂放置在冥界的‘子宫’。”法尔法代说:“纯灵种魔鬼会直接从里面脱落。”——

作者有话说:嘎嘎嘎嘎没想到吧他妈妈就在天上挂着

其实有提过几次(鹅怪、小魔鬼)会有“对月亮发誓”的口头禅,嗯但是毕竟不明显

第153章所丢失的

维拉杜安承认,用冷漠去压抑那种有违责任时才会产生的可耻是有用的,尤其是他和阿达姆互相看不顺眼的这几十年来。

在领主看得见的地方,二人就经常互相对呛——而大部分时间里,正如法尔法代所看见的那样,是性格嚣张跋扈的盗贼先惹的人,而在领主看不到的地方,维拉杜安并不时刻充当着稳重的角色,他揍阿达姆的几乎都是奔着下死手去的,刚好阿达姆也没准备让他,还好冥界互殴不会出事。

除了每次都疼得快死了。

在此之外,维拉杜安依旧是可靠的,只要是在领主的视线范围内,不过是比以往更沉默,也更焦躁。赫尔泽或许有察觉到这一变化,她手头的事务不比任何人的少,但她还是愿意抽空去关心关心同僚的精神状况,在她思考好,付诸行动之前,阿达姆拎着酒瓶,晃到了她面前。

“别白费劲儿啦。”他说,然后把剩下那点酒喝了个精光,在女总管威严的注视下,他还算没把匪气发挥得彻底,就比如一下子把酒瓶甩出去之类的,他比划了一下,显然是要简短地说两句话的意思。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用这句话当开场,阿达姆此人热爱胡扯,但不太会说点什么推心置腹的话,他讲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开场白:“比我活着的时间还长,赫尔泽,我实话实说了吧,之前你们和小殿下出去见世面的时候呢,有没有遇上点什么……”

“比方说,很刺激人的事情?虽然我和盔甲女士一直在后边搞点微不足道的变革,之类的,不过说到底,没有直面那些所谓的大魔鬼。”

那可太多了。赫尔泽无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窝在她肩头的鹦鹉,不少人都会对这只鹦鹉好奇,而在得知这不过是一只顶多给人送送点字条,而且就学了三句舌的普通鹦鹉后,就不再多分一眼注意力过去。

毕竟她不过是带着那只鸟儿,好像也没见她多喜欢这小家伙似的。这不过是赫尔泽深知人的探究欲有多旺盛,越是藏着掖着,越会引来觊觎。

她缄默了片刻,说:“这次出去招惹到的敌人就挺棘手的……”

“你误会啦。”他懒洋洋地说:“我指的是——喔,抱歉,我觉得我应该给你讲点,我愿意称之为故事吧。”他想了想:“你生前一直在村子里,有时候才到镇上,过着平淡的生活,对吧?”

不需要是或否的回答,阿达姆继续说:“我虽然识得几个字,也听那些小姑娘讲过一些骑士传奇,不过,骑士这种玩意儿吧……”他翘起腿,好像压根不觉得自己在诋毁什么一样。

“或者说,这一类的,我就先说士兵好了。这些人,少部分是为了挣口吃的跑去打仗,大部分都是某某国王和某某领主的佃农,嗨,不得不打的,他们当农民的时候老实巴交,当了兵,就只有在军队里挨打、偷酒喝,打仗的时候用酒糟蹋脑子,顺带干点烧杀抢掠之类事情的家伙。”

“有所耳闻。”黑发女人简单地回复道。

“这种日子,”阿达姆说:“也是看运气,有随便在军队里混到头,打仗跟着冲一下就完事儿的,到头来稀里糊涂的。也有的出师不利,刚开始陷入糟糕的局面……哼,很糟糕,简单概括就是,得看着别人被杀,为了自己不被杀,然后就选择去杀别人。”

“而他呢,无疑是杀过很多很多的,他这种层次的指挥官,为了主子的版图,老弱妇孺也是下得去手的。”

赫尔泽在那一瞬间张了一下嘴,大概是想反驳一点什么的,而现实是,她无话可说。天真稚气的人也许会相信一些陈词滥调的美德言论,也许确实也存在这样的人,而维拉杜安呢?

这是个把阴郁藏得太好的人,什么狗屁的温和讲礼,战场这种鬼地方,牵着马去溜一圈,马回来都得做噩梦,不狠一点,谁都别想活着离开。遗憾的是,阿那斯勒内部一团散沙,大家三天两头打作一团,也没几个是纯粹为了正义。

“所以这种人,你就甭想着去开导什么的了,对别人狠、对自己狠的人,身上指不定背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呢——”他说着说着,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让他自己烦着去吧,连死了都放不下的事情,根本不是你去开导两句就有用的。”

他耳边传来窸窣的、衣裙响动的声音,大概这女人是准备着走了,他就随便一说,她也随便一听,不算劝诫。

“……那你呢?”

赫尔泽问。

“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阿达姆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我让你别打听他——不代表你能打听我吧?”

赫尔泽没什么反应,也不觉得这是威胁:“我对此毫无兴趣,要说目的——我也只是出于,或许殿下不希望这样,而做出行动罢了。”

说完,她欠了欠身,离开了,留阿达姆一个人,握着酒瓶,大老远的,他看到了忙前忙后的法尔法代,身边却什么人都没跟着,他在注意到这一事实的同时,轻微幸灾乐祸了一下——哈,某人不在,这真是太好了。

阿达姆非常快乐地走了过去,补上了领主身后的位置,在日常嘴欠之前,他漫不经心地想,打仗嘛,就是这么回事,尤其是越位高权重,越能意识到这狗屁都不是,给小领主当下属呢,心灵负担倒还轻一些,至少他真给了正当的理由和越来越有奔头的日子。

正忙着的少年没空注意身后是多了一个人还是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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