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7080(第8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真不可思议,这里原本拥有着一套完善的供水制度……不,它甚至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更完美!”卡皮诺顿兴奋地大喊,在掀开能够掀开的地砖——再结合他的经验和城堡布局,能够粗浅地推测出埋藏在城堡下的管道究竟是多么精妙,何况,他们还在地牢深处——喔,别误会,那些存在的通风口并没有通往什么炼狱,而是……停滞在地下的、巨大的古代装置,这让所有战战兢兢、提着灯爬下去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事后,在卡皮诺顿的滔滔不绝的赞美里,法尔法代提炼出了一份关于城堡供水和排水系统的大致情况:在地形高低差有限的情况下,巧妙利用了物理知识和后建的蓄水池、明暗渠以及竖井来达成一套供水设施,这一发现很快就引来了城堡里那些物理人才,连圭多都闻风而来,“要我说,这其实也并不罕见。”老头微微一笑:“就像他们之前在研究的螺旋灌溉装置,也是将水从低处往高处抽,这也是一种水泵……为了供应更大的汲水量,装置是要有所改动的,其中的原理依旧一致。”

虹吸原理。法尔法代突然想起这个词,就是没什么用,因为在场的那些不论是物理学家、工程师还是对这方面有所涉猎的炼金术老头都要比自己要更懂这个。

而身为领主的法尔法代要思考的则是把是否要把修复供水设施提上日程,这是项格外耗费人力的事情。而且——而且从隐秘的角度来讲,能面不改色地在地牢里洗澡的他在看到那数巨型深坑内的建筑和装置后,比慢悠悠攀爬上心头的不适更快一步到来的是某个片段的回闪,大抵也是这样深黑的地下,也是站在边缘,但坑底不是干燥的土块,而是荡漾的水波,他的目光从深不可测的水面向上望去有什么更巨大,更受冲击力的画面在等着他……

回忆就此终止,比记忆更清晰的是感受,他从感受里捡回了几点信息,比如站在边缘的他比现在更矮小,更……胆怯?感受瞬间消散,这让法尔法代纳闷是不是以前的自己去过什么冷却塔之类的地方留下的心理阴影……冷却塔是做什么用的?

“修复供水系统,除了用水方便,还能建设地暖,你是这个意思对吧?”法尔法代假装自己没走过神。

“没错,殿下,您也看到了……那真的很美,不是吗!”卡皮诺顿说,其实现场除了他,没人感受到什么美,全在打寒颤。

“你觉得,将城堡的水利设施向外拓展,可行吗?”

“您的意思是,您想让周边都有排水系统?”卡皮诺顿说:“您想围绕城堡建立城镇?”

法尔法代颔首,他是有这个打算。

但他暂时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他也赌卡皮诺顿还得研究一阵子。

“如果我为您打包票,那就是件有悖诚实的事情了。”卡皮诺顿严肃道,这个高鼻梁,有着一脸络腮胡的红发男人摇头:“我不会说我能做到这件事,我需要吃透技术,需要更多的时间,即便您给我这些……”

“还是不能保证?”少年懒散地开口,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落入他暗红眼瞳里的人,宛若骤然滑进一片血色的深渊,这就是为什么有人——不愿意同他有太长时间的对视,被盯得发毛的卡皮诺顿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不……我不能保证……那些古老的精湛技艺出自大师之手,而我是一介普通人……”

“那就去追逐大师。”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抬起纹章往文件上一盖:“交给你了,我会给你时间来做这件事,回头你去找管理档案的说一声,从今日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干不好就滚蛋。”

卡皮诺顿如蒙大赦地行了一礼。

这件事的一个间接后果是财务部听闻他修水利的意向后,推出了一个他们之中最擅长卖惨的家伙冲进办公室,让他别再增加本季度的额外支出——“本季支出都已经固定了,您有什么想法夏天再考虑好嘛!”

“马西努斯风声也太快了……”他嫌弃地丢过去一块手帕,让这家伙擦擦脸——此时的法尔法代还不知道,他和此人打照面的机会还多着呢,这是法尔法代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他手帕。

“我只让他们在职责范围内恢复部分排水路线,没许诺现在就组织大修,把这句话带给马西努斯。”

刚才还哭得真切的小伙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您早说啊。”

法尔法代想了想,打了个响指,直接把人从窗口丢了出去。你还别说,这招还挺好用的,尤其是针对某些嘴贱的人。

办公室清静之后,少年望向桌子上的陶杯,他又试着将水杯升起,从平稳地浮空,再到颤颤巍巍、勉力维持,直到重重落下,溅出的水打湿了桌面。

“即使已经有如此之多的契约者,最高还是只能维持十五分钟……啧。”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手腕,单凭表面,是看不到脉搏的……那么,这具皮囊下所包裹、隐藏的,真的是血肉吗?——

作者有话说:嗯怎么说呢冷却塔这个感兴趣可以搜一下如果你有巨物恐惧症我推荐别

骑士哥血压最满的一集(?)

有时候领主太不讲究了也不是好事捏你说是吧维拉杜安。jpg

这两天出门把我累废了今天才回来,努力赶了一下更新,耗尽[化了]

第77章无花果果子露

人无法透彻的了解自己,从心灵到□□,将这句话的主语替换成魔鬼照样成立。他翻来覆去地观察着手——手臂,细长的手指,模糊的掌纹,皮肤绷紧时能看到骨节,所有都是按着人的模样生成的,法尔法代拉开抽屉,从中抽出了一柄银刃,刀尖衡量着、悬停着,在即将划开皮肉,还原本质之时,一颗石头在电光火石间打歪了刀柄,他反手握刀的瞬间,有人已经攥住了他的手腕。

“唉哟,谁惹您不高兴啦?”

高大的——他此前从未觉得对方有多高,因为阿达姆喜欢半弯着腰、或是干脆蹲下讲话——有压迫的,还有一点儿被圆滑地收在尾音里,假装成玩笑话的不满,成人与少年之间的差别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用了点巧劲儿,将法尔法代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这东西太危险了,暂时没收了哈。”

然后他就被法尔法代用意念掀了出去。

“别踩我的桌子。”他冷淡地命令道。

就好像刚才不过是阿达姆抽风踩了他的桌子,而不是他在试图演上一出惊悚剧,也不存在他被稍微吓到这件事。阿达姆揉了揉被磕到的后脑勺,疼得他龇牙咧嘴:“别那么好心没好报行吗。”他站起身,那把银刃居然从头到尾都没被他松开,反而驯服的在他的手中转了几圈,“所以您这是想做什么?心血来潮准备搞一场黑弥撒?还是要诅咒谁?”

他若无其事地嗤笑了一下:“说真的,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去玩诅咒,您知道吧,只要您一声令下,有的是人替您去收拾那些讨人厌的家伙。”

“一声令下?”少年不可置否,他用手撑着桌子,言行举止中透出了某种与之态度相等的无畏,带着晦暗和试探:“还是免了吧,那有什么意思?”

“很有意思,”阿达姆说:“就比如呢,您想杀谁——如果没有人乐意,那么好心的我——可以愿意替您效劳,您只要行行好,别再干这种吓死人——”他甚至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然后调子一拐:“吓死鬼的事情就行。”

此人经常满嘴跑火车,要是每一句都被法尔法代放在心上,他早忍不住把阿达姆埋去当花肥了。他没好气道:“所以你过来是做什么,有事快说。”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