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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一种试探了。维拉杜安想,即使他想说,我完全是想帮您,您看上精神不太好,您看上去真的很……饿;但是他真的敢打包票,他心血来潮提议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试探之心吗?试探领主是否确实是……能饲养瘟病。可能藏得很深,他自个都没察觉到罢了。
不管怎么说,法尔法代目前的所作所为,你实在挑不出什么大错,有小瑕疵,大体上令人相当满意,哪个王室能摊上那么个继承人,那偷着乐吧!
……他非要戳破这层干什么呢?戳破“对啊,他确实可以饲养瘟疫供为己用”,进而去猜测所有人——不过是魔鬼豢养的他那些小玩意的温床,是待宰的……
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闭了下眼睛,握紧的拳头最终松开。一边的赫尔泽到最后也没明白维拉杜安在唱的哪门子独脚戏呢!她觉得今天天气很不错,月光晴朗,适合去雪地里堆个雪人什么的……
啊,赫尔泽啊,你都多大了,还想着堆雪人。接着,她摇摇头。
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维拉杜安留了条毯子后,她离开了休息室——没错,他们目前在城堡里的一处偏厅,只有管事可以进来,可以用来见客(虽然也没有什么客可见)、休息(只有赫尔泽和维拉杜安会过来小憩一下,圭多这老头只爱泡在炼金室里),而一直给她当挂件的克拉芙娜提裙行了个礼算作告别。
下了苦功夫学识字的赫尔泽已经能看懂大部分克拉芙娜手写板上的话了,但为了方便她的阅读,克拉芙娜还是尽可能用简洁的短语、词组甚至单个词汇来表达意思:【骑士,沮丧。】
“他那个人有时候会想得太多吧。”赫尔泽想了想回答道:“这大概就是大人物的弯弯绕绕?”
【安慰?调解?】
“应该不用。”她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啦……至于法尔法代大人,他一直都很有分寸,应该也不会生太久的气……唉,怎么搞的呀。”
按这个情况来看,如果法尔法代不想见维拉杜安的话,那就得她去跟随左右……最近没什么要忙的,她是都可以啦。
克拉芙娜没再回话。
如赫尔泽推测的那样,法尔法代这阵子确实没再喊过维拉杜安一次,虽然如果你去问他本人,他只会迷惑地反问道: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喊着他?他没活干还是我没活干?
令赫尔泽——也令法尔法代意外的是,在少年翻看着那些典籍,时不时做点批注时,有人敲了门,他头也不抬地说:“进。”
伴随着门扉被推开的声音,来者居然是克拉芙娜,她一只手怀抱着奇奇怪怪的松果、响盒,另一只手拖着……维拉杜安。
是了,克拉芙娜可比维拉杜安高半个头呢,再结合她生前是剑士,拖过来一个男人不成问题……所以这是在干嘛?
根本拦不住的赫尔泽坠在他们身后,她真的很想捂脸,但是吉特娜女士说过,这不礼貌。
维拉杜安挣扎了一下,他想跑来着,但克拉芙娜的力气有点大了,加上又是突袭,他没防备。她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有橡果,有像南瓜的乌盒子,有胖狐尾,有裂核桃,一股脑地全部倒在了法尔法代的面前。
她抄起笔,刷刷写下几个大字:【骑士摘给你的。】
大清早被喊去找这些,但根本不知道用来——赔礼道歉的维拉杜安:……
他是准备挑个时间请罪的,但是不是太快了点。
状况外的法尔法代:“啊?谢谢?”
【您还生气吗?】
“生什么气?鹅怪的创新菜又偷偷给谁吃了?还是阿达姆又被谁告状了?”
鸡同鸭讲的一天。在他们莫名其妙进来又告退后,法尔法代摸了摸表面光滑的响盒以及奇怪果实,图鉴又增加了——
作者有话说:想太多的骑士和没想太多的领主
让我们谢谢剑士妹妹
第50章飞行
领主念叨已久的出行在冬季的第二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得以被实现,那些被养在畜厩里的蛇类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飞快地拉长了自己的身躯。不关心牲畜的人们决计想象不到,当初那拇指粗细的蛇究竟如何——成长为盘起来约有一人高的巨蟒的,和普通蟒蛇不一样的是,在差不多两个月大的时候,这种蟒蛇的头部附近会生出类似翼手目动物才有的特殊翼膜,加上坚硬的鳞片,这让它们看上去既像眼镜王蛇,又好似一种传说中的变种龙类。
不过和龙不一样的是,它们并没有四肢。
在平时,蟒蛇的翅膀收缩起来,贴合在躯干上的,必要的时候才会完全展开——那对头翼大得惊人,影子都能罩下一栋房子。这些蛇的性情还算温顺,也可以说,对于愿意给它们食物、为它提供能烘暖身子的饲养者,蛇一般都不会太计较。
工匠照着从杂物室里翻出来的旧蛇鞍重新打了几个,不同个头的蛇能承载的蛇鞍数量不同,最长的那只能承载五个蛇鞍,最小的只能驼起两个。按照鹅怪给的饲养手册,饲养这种蛇,除了要保证饮食和温度,还要勤快刷洗它的鳞片——尤其是翼膜的褶皱。
最开始被派去养蛇的人曾经问过这样一个问题:“不会有毒吧?”
“那当然是有毒的。”鹅怪说,在对面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他又赶紧补了一句:“但是它的蛇蜕磨成粉可以解毒!蛇蜕可是好东西,你们记得收集起来……也不要在它进食的时候打扰,正常来说,这种蛇的性情很大程度上是随饲养者的,领主暂时不需要这些蛇做什么,这也是为什么派你特奥多尔来养蛇,据说你不与人争执。”而且畏惧权威。
有着大鼻头和红脸膛的特奥多尔结结巴巴地点点头:“哦……哦,这样啊。”
也就是法尔法代不知道这茬,不然他估计会偷偷槽上一句——照这个设定,要是继续派你去养蛇,这些蛇不会全被你养成吃货吧?
在蛇被转移到蛇厩的日子里,打牌和猜拳的人就被挤到另一头,在特奥多尔抱着干草去给蛇铺垫料的时候,男人们也好奇地跟过去看过,四条蛇,一条黑色的,一条浅黄色的,另外两条身上带花纹。“还怪好看的,”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胆子大的伸手去摸,而蛇只是吐着信子,一动不动。
远行选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法尔法代漫不经心地抛了抛据说用来给蛇发指令的响板,除了响板外,巨蛇身上还配了既用来把控方向,也用来防止它乱咬的笼头,当然,在出发前,它们就已经被喂足了食物。
从两天前开始,人们就忙前忙后,给蛇上鞍、挂褡裢,准备物资和武器;游荡的冷雾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奇怪的光晕,这让苍白的大地有了那么点生气。圭多难得出来送行——他塞给了法尔法代一个类似罗盘的东西,并叮嘱一定要在回来后告诉他产品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