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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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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哪有这闲工夫,这本来也是别人付的饭钱,当个消耗品差不多了。”

“那你还留着?”

“留着供血。”阿米耶尔摇头晃脑地哼着小调:“用铁链栓起来,防止他发疯!在耗尽之前,我就可以省一笔上城里买血的费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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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常有巨响,这点不足为怪,当熟悉的响动传来时,正在扫水的姑娘吓得一哆嗦,扬了扬扫帚,甩了同伴一身。

“伊丽莎白——我的衣服!”

“你不觉得那声音很可怕吗,吓我一跳!”

“唉,这也倒是,不知道那些医生又在做些什么。”同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她向来分不清药剂师、炼金术士和医生的区别,就统统称呼这类人为医生了。“炸来炸去的。”

“没关系吗?”

“还是先操心你手头的活吧!嬷嬷说今天哪组活又快又好,谁就有鹿油酥吃,你快点做,咱们拿了第一,我就不追究你弄脏我衣服的事情。”

“什么,你还要追究这个呀!”

然而,这并非是圭多——还有鹅怪这两个爆炸专业户惹出来的篓子,等赫尔泽提着裙摆,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迎接她的是满地的狼藉:高高的文件遗散在一旁,那些有时候是她,有时候是克拉芙娜做的小摆件全部砸在了地上,墨水瓶被打翻,灯台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还好没有烧起什么——这些还是尚可收拾的部分。

这声巨响的源头,也是唯一一样被破坏得最彻底的,是那张办公桌,从中间裂成了两半,而罪魁祸首正揉着太阳穴,紧蹙的眉头,阴郁的面容,浑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看上去特别生气。紧随其后的克拉芙娜想,在赫尔泽出声询问后,法尔法代这才发现有人过来似的:“……”他阖了一下眼睛,侧过身,意思是——要收拾的话请便。

“让维拉杜安……”他顿了顿,蓦然想到,要是骑士在的话,不用叫他,他早就来了,他只好改口:“让阿达姆挑一队人,去给探险队送信。”

他还特别嘱咐到:“让他们别靠近有气流的盐洞。”

法尔法代没想到时至今日,这些探险老手还能出这种岔子。他调了档案,发现那位惹事的亚隆多的契约已经逐渐模糊,这代表其已经接近“消失殆尽”的状态——但法尔法代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消失”或者“死亡”,而是“回归”。

这是什么?

容不得他多想,下一份关于波考克的契约腾空而起,情况也不容乐观——这二人距离他太远了,一个由于物理上的虚弱,另一个不知道身处何处,导致了信号不太好,除了情绪最激烈的那几个瞬间,其他时间都像沉寂了一样,别说联系了,感知起来都极为困难。

法尔法代抬手,另外几份关于探险队的契约落到他手里,在看到队长菲利贝尔的头像下方的那一行愿望——是的,身为魔鬼怎么能不了解仆人的愿望与欲望呢?——之时,他摩挲了一下那行字。

希望能就此接替帕罗老爹,成为合格的队长……吗?

法尔法代给这一部分人下达了一个暗示:以最快的速度,避开危险,赶回城堡。随后召来了埃斯尔莱,他们喝酒误的事,不是领主私下罚一罚,再丢到采矿场做苦力就完事的。

他简单地和埃斯尔莱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末了说道:“让委员会那边准备一下,择日开庭审理,想来参加的庭审的,男女老少都可以。”

在筹备那么久后,是时候启用法庭,以此来测试那么久的规划是否能起作用了。

“明白了。”这位有着明显法令纹,笑起来还算和蔼的金发中年男人说:“观庭人数上是否限制?”

这点问倒是问倒了法尔法代,第一次公审的意义重大,而且还有一些起诉和控告之类的流程要走走,以及——他有准备推广一下成文法,这就是为什么他选择了更年轻的埃斯尔莱,他是一位赞同以成文法断案的主事人。

实际上,裁决委员会下方还有个民间法庭,这种习俗古而有之,会请一些教士、乡绅来做判决和调解,考虑到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纷争,牵涉到谋杀,即使害人的和被害者都已经不知所踪……

最后,法尔法代折中了一下,庄园的日常运转不能荒废,观看人数可以放宽到五百人,想看的自带凳子,也是避免大规模聚集时不好维持秩序——

作者有话说:ok咱们不会有太咯噔的剧情哈小喽啰会死得比较快(擦)

第86章开水烫牛肉

归根结蒂,不是所有好事都能一好再好下去,在把垂头叹气的探险队接回来后,紧接着就是审判、处罚和公示。参与酗酒的不仅要被开除探险队,还要面临罚工和苦役,其他人照赏不误。而那场谋杀案两位主角被人捏了两个栩栩如生的稻草人上去,对外的说辞是波考克失踪,亚隆多目前正被关在地牢里,对他的处罚是永远驱逐出境——反正人们自打这件事儿后,也真的再未见过这两人。

不是没有心存疑虑的人,随着开庭,这一点怀疑也随着审判的推进而烟消云烟。原来某些人老早就知道亚隆多厌恶波考克,谁不知道波考克这家伙是一点都不事故,呆头呆脑,论能说会道,哪里比得过天天花心思和人打好关系的亚隆多,索性都当睁眼瞎。

谁又能想到,死人不可再死,妒心依旧能驱使人酿成大错。

一心扑在外物上的菲利贝尔压根没注意过这些明争暗斗,在审判结束后,他因监管不当,被褫夺了队长的职位,但依旧保留了队员的身份和部分奖赏。他毫无怨言地接受了处罚,因为他的朋友波考克因他的失职而生死未卜。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看了一场庭审的众人纷纷拿起凳子和马扎,携着半复杂半兴奋的心情,去找人分享此事去了。唯独他久久不能平静,坐在广场的阶梯上——是啊,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漂亮、宽阔的广场,比他走之前还要好,除了靠近农田的农舍外,其他地方已经越盖越好,基本要赶上一个小镇的规模了。

温暖的灯火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太起手臂躲闪了一下,才发现面前站了个提着马灯的少年,幽绿的头发,不怎么和善的面庞,仿佛随时随地要质问些什么。

“天黑了,你怎么还在外边?”法尔法代问,黑月光会晒伤皮肤,他从窗口往外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这个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把脸埋进了右手:“是我害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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