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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最亮的色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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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冷雨敲打着A大光电实验室的玻璃窗,周舒怀调试完最后一组光谱数据,屏幕上的波形图终于稳定成流畅的曲线。

他摘下实验手套,指尖还残留着仪器的微凉触感,目光落在窗边的位置——那里空着一张椅子,是他特意留出来的,仿佛还在等某个人来一起记录数据。

“光谱稳定性测试通过!”指导老师拍着他的肩膀大笑,“下周就能申请专利了,没想到你刚进组就解决了核心难题!”

周舒怀笑了笑,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像每次实验结束时那样,期待着一个举着摄像机的身影出现。

钟思琪抱着速写本冲进实验室时,头发上还沾着雨珠:“重大消息!新闻传播学院的摄影展延期了!

我刚去看,发现《未完成的夏天》那张照片旁边,多了张纸条!”她把本子递过来,上面画着一张照片和纸条的特写,纸条上的字迹清秀,写着“约定仍在,等一个晴天”。

方奕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杯热奶茶:“我托新闻院的朋友打听了,这展子确实有个叫陈念的幕后策划,但她一直没露面,所有作品都是匿名提交的,连老师都只知道她‘擅长拍光影和荔枝元素’。”

他把奶茶塞给周舒怀,“你看,这不是线索吗?她肯定在关注我们。”

周舒怀盯着速写本上的纸条字迹,和记忆里陈念笔记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在校门口巷口捡到的半张糖纸,上面也有类似的字迹;想起洱海邮件里,那句“湖面的光像融化的糖”;想起离别时,她在摄像机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等我学会自己发光,就去找你。”

展览厅里,周舒怀站在《未完成的夏天》前久久未动。照片里的苔石镇老槐树,树下的荔枝糖纸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和他记忆里的画面分毫不差。

他伸手触碰照片上的糖纸,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的温度。旁边的留言簿上,有人用铅笔写了行小字:“光谱会记得所有未说出口的话”,字迹旁画着个小小的摄像机。

“这肯定是她写的!”钟思琪指着字迹兴奋地说,速写本上立刻多了个举着铅笔的小人,正对着留言簿傻笑,“你看这笔锋,和她高中写的错题分析一模一样!”

方奕掏出手机拍照:“我把这页拍下来放大,说不定能找到指纹!”

周舒怀没说话,只是在那行小字下面写下:“我的光谱接收器一直开着,频率是荔枝糖的甜度。”

他画了颗完整的荔枝糖,糖纸上画着两个并肩的小人,背景是A大的钟楼。

离开展览厅时,雨已经停了。周舒怀在门口的伞桶里发现一把黑色的伞,伞柄上系着个星轨挂件,链子断了一截——正是他当年在苔石镇捡到的那个。

他认得这把伞,是高三那年陈念在实验室用的那把,伞面上还有摄像机蹭到的轻微划痕。

“这是她的伞!”方奕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她肯定来过!说不定刚才就在附近!”

钟思琪也点头:“伞是湿的,说明她刚离开没多久!”

周舒怀握紧伞柄上的星轨挂件,指尖触到熟悉的纹路。他没有追出去,只是把伞小心地收起来:“她要是想见面,自然会出现。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知道,这些线索是她在说“我很好,也在想你们”,这种无声的陪伴,或许是现在最好的距离。

回到实验室,周舒怀在光谱仪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数据包,命名为“时光反射”。解压后是一组对比光谱图,左边是高中实验室的彩虹光谱,右边是A大光电实验室的新光谱,两个光谱的峰值在紫色区域完美重合,旁边标着日期:2015。9。15-2018。10。23。

他突然想起高二那个夏末,他在实验室对陈念说:“光谱的峰值不会说谎,就像我喜欢你。”现在,跨越三年的光谱在同一个峰值相遇,像一场跨越时光的对话。

他把这组光谱图发给钟思琪和方奕,附言:“信号已收到,保持频率。”钟思琪立刻画了张“光谱对话”漫画,左边是高中的小人举着三棱镜,右边是大学的小人操作光谱仪,中间用彩虹连接;方奕则把光谱图设成了篮球队的群头像,说“这是我们队的幸运符”。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的生活里时常会出现这样的“信号”:钟思琪的速写本里会莫名多出一页新画的校园风景,风格和陈念很像;方奕的篮球包里偶尔会出现荔枝味的能量棒;周舒怀的实验室操作台上,总会在清晨出现一颗荔枝糖,包装上画着小小的笑脸。

他们不再刻意寻找,只是把这些信号当作秘密的约定。周舒怀在光电实验室的墙上挂了块黑板,每天写下一句物理公式,结尾画颗荔枝糖;钟思琪在漫画工作室留了个“匿名投稿箱”,经常收到画着四人剪影的草稿;方奕在篮球场的储物柜里,永远留着一瓶荔枝味的运动饮料。

深秋的一个傍晚,周舒怀在天台拍星轨,镜头里突然闯入一颗明亮的流星。他下意识地按下快门,回放时发现流星划过的轨迹,正好和高中那年在苔石镇拍的星轨重合。

他对着星空轻声说:“陈念,你的星轨我收到了,我的还在继续拍。”

相机的存储卡里,自动生成了一个新文件夹,命名为“未完待续”。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段音频,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夹杂着极轻的笑声,像极了陈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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