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地下赌场（第2页）

局面又稳住了半晌，却在第三轮突变。白衬衫的瘦子突发怒色，拍桌而起：“有人动了我的筹码！谁干的？”

桌上一时间乱成一锅粥。有人喊有人指，声音像铁锈摩擦。老赵紧张地站起，脸上皱纹像刀刻：“别闹，别闹，咱有规矩。”

宁北冲上前，低声把瘦子拽到一旁：“哥们，要真有问题，咱先查清。你要不放心，押金先放下，合理解决，别把场子给弄了。”

瘦子咬牙，“这是我被动过的证据！”他那眼神像想把人扒光。宁北心里一转，知道这是挑衅也可能是陷阱。他让小亮把门口的监控回放快进几秒，画面里果然有个影子靠近过桌沿，但糊成一团，判定不了是人是风。

宁北举手示意大家安静，把桌上的酒杯轻敲三下，像在做裁判：“哥们儿，既然有疑问，咱就换桌，今晚的局先停半小时。老赵，这边把钱先保管好，不许谁单独拿着。”

他的话既有安抚也有掣肘，让人觉得既是老板也像个裁判。瘦子被按住了怒气，嘴里嘟囔几句，不情愿地坐下。其他人默默地观察，像是在看戏。

这一夜，宁北学到的第一课是：有时候，压下风波比把人撕碎更重要。面子要留，血要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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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摊时，气氛还残留着刚才的紧张。大家各自忙活，数钱、算账、清桌。铁柱把那晚的押金一摞一摞放好，胖子军把剩下的泡面分给几个忠心的常客，二狗在门外跟来者寒暄，故意把局面做得自然。

宁北把那张拍到门口的模糊照片和小亮的监控截图放在一起，对着昏黄的灯光看了又看，像在拼一张碎图。他心里有点沉：有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放大。

“你瞅着有谁？”铁柱凑过来，语气带着不容易藏的担心。

宁北把烟头按灭在那只黄牙齿的烟灰缸里，眼神深：“暂时看不出是谁的手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现在被某些人盯上了。有人想知道咱们做得怎么样，也有人想知道咱们值不值得踩。”

二狗咧嘴：“那咱们值不值得踩？”

宁北看着兄弟们一张张脸，眼里是说不出的柔软和冷静混合：“值。咱活得久点，人能多赚点。值就要警觉，别让人随便把咱当路边石子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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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省城的霓虹把窗帘的缝隙染成红蓝交错。宁北回到宿舍，手机震了一下，是个无名短信：文字短而冷，“别太高调，豪庭的人己经知道你们的动静。再下场，就有价。”

没落名的电话号码，像一根冰针插进心上。宁北的嘴角抽了抽，心里一阵冷。他回想起几天前那张写着“合作？”的名片，回想起黑狼的眼神，回想起白衬衫男人冷淡的脸。

“人家来试探而己。”二狗在他身后说，声音里带着不信。

宁北却觉得，这条短信像是向他递来的一张赌注。有人先下手给了警示，随后可能会给出更多威胁，甚至诱惑。他把手机放到枕边，眼睛却睡不着。

夜深，窗外一辆黑色的车缓缓驶过，车窗里有人望着他们宿舍的方向。车灯像两颗眼睛，冷冷盯着。宁北坐在床边，手里着那张老赵的名片，心里有了更深的判断：要么顺着黑狼给的路继续往上爬，要么被慢慢推到岸边看风吹。

他想起家乡冬夜母亲的话：“别怕，顶着。”这句话像条老线，穿在他心里。如今，他要顶的不是风雪，而是一锅越滚越大的灰汤。兄弟在他左右，他既是头儿，也是挡箭牌。他的脑子里开始描绘一种更复杂的图景：不再只是小赌局，而是把每一处“点子”都搭成网络，让人来往时先看到他的面子，而不是刀。

手机再次一震，是黑狼的号码。来电短促，像一块敲过的钢片：“做好第一晚，别张扬。明天见面，有人要面谈。记住一句话，北儿：往大了想，别忘了留人吃饭的地方。”

电话挂断，留下的是室内风扇的转动声和他胸口悄悄跳的鼓点。宁北盯着天花板，灯光把他脸拉长。他笑了笑，笑里有胆有气也带一点苦涩：“行，那就往更大的路上走。只要兄弟们跟着，咱就先稳着，再慢慢把这盘棋下好。”

门外，走廊深处有影子一闪，一张纸条被悄悄塞在门缝下，字迹歪歪扭扭：别忘了，豪庭的人在看。下一站，是表面的繁华，还是更深的陷阱？宁北把纸条折好，塞进口袋，像守着一枚刚开花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