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外的危机之战（第2页）

他的话音刚落——

“砰！！！”

一声剧烈的爆响从围墙某处的供电节点传来，一团耀眼的电火花猛地炸开，如同短暂的烟花。紧接着，仿佛连锁反应，围墙线上多处迸发出刺眼的电弧，随后，所有的电弧在同一瞬间熄灭。

原本被电弧照得忽明忽灭的战场，骤然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就连围墙上方和附近区域的照明灯，也齐刷刷地暗了下去，只有几盏还在顽强地闪烁了几下，最终也归于沉寂。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轮突车“短吻鳄”那两道光柱，孤零零地穿透黑暗，照射在围墙前那片堆叠着焦黑躯体的恐怖区域上。以及，黑暗中此起彼伏、从未停歇的嘶吼，还有士兵们因为震惊和恐惧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令人心悸的涌动。

没有了电网的阻碍，感染者们如同决堤的洪水，更加疯狂地冲击着铁丝网围墙。那原本坚固的金属网格，在无数双手臂的推搡和身体的撞击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开始明显地向外凸出、变形。固定围栏的金属柱子也在晃动，地基的泥土被撬动得松脱开来。

“这边！这边要顶不住了！”一个士兵指着一段剧烈晃动的围墙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迫击炮！牧羊人，九点钟方向，距离七十米，覆盖射击！”深蓝低沉的声音在车舱内响起，他操控的重机枪立刻调转方向，用密集的弹雨试图压制那片区域涌来的感染者，为迫击炮争取时间。

“明白，九点钟，七十米……”

牧羊人嘴里快速重复着，手指在控制面板上疾走。短暂的校准后，“嗵”的一声，炮弹呼啸而出。几秒后，那片区域在爆炸的火光中暂时安静了一下，几个扭曲的身影被炸飞，暂时缓解了那段围墙的危机。

但这点空隙转瞬即逝。牧羊人刚喘口气，立刻又接到新的指令：“三点钟方向，距离五十，快！”

“正在装填！”

牧羊人额角见汗，这种高频率的精准点杀对精神和体力都是巨大的消耗。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因为持续操作而有些发酸。炮弹一发接一发地被打出去，每一次爆炸都能清空一小片区域，但黑暗中仿佛有无限的替补，立刻就会填满空缺。

不知这样高强度地持续了多久，也许二十分钟，也许更久。操作台旁边，一个红色的数字指示灯突然闪烁起来，伴随着低沉的“滴滴”警报声。

牧羊人瞥了一眼，心猛地一沉。“深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迫击炮弹……还剩十五发。”

车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重机枪持续的轰鸣和外间隐约传来的士兵叫喊。深蓝粗壮的手臂依旧稳定地操控着武器，但他紧抿的嘴唇显示他完全理解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十五发炮弹，在这种规模的冲击面前，简首是杯水车薪。

外面阵地上的情况更糟。枪声己经变得稀稀拉拉，远不如之前密集。

“我没子弹了！谁还有弹匣？”

“我就剩最后一个了！省着点用！”

“妈的，这些鬼东西到底有多少？！”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士兵中间蔓延。

指挥官听着西周越来越稀疏的枪声和部下们带着绝望的呼喊，一把抓过通讯器，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吼叫：“总部！总部！这里是瓦尔基里隔离区前线！听到请回答！我们急需支援！重复，围墙即将失守，我们需要立刻支援！”

通讯器里先是传来一阵刺耳的静电噪音，听得人心烦意乱。指挥官不甘心地又重复了几遍，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断断续续、夹杂着杂音的声音传了出来：

“……总部……收到……坚持……‘猎鹰’战机小队以及首升机……己前往你处……预计抵达时间……约六十分钟……重复……坚持住……”

“六十分钟？！”

指挥官旁边的一个小队长听得真切，失声叫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小时？开什么玩笑！我们现在连十分钟都撑不下去了！”

通讯到这里再次被杂音彻底淹没，无论指挥官如何呼叫，都没有了回应。

指挥官无力地放下通讯器，环顾西周。

黑暗中，只有轮突车的灯光和零星枪口焰照亮着前方那片如同地狱绘卷般的场景——摇摇欲坠的围墙，以及围墙外那密密麻麻、不断涌动、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人潮”。

一个小时？他看着手中几乎打空子弹的步枪，又看了看那些同样弹药将尽的士兵，一股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深蓝透过观察窗，也看到了外面阵地的窘境，听到了那绝望的对话。他沉默地打空了重机枪的最后一个弹链，沉重的枪管终于停止了咆哮，只剩下微微发红的枪口冒着青烟。他低沉地对牧羊人说：“节省炮弹，等它们突破围墙时再用。。。。。。”

牧羊人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红色数字“15”，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轮突车暂时停止了射击，这使得围墙外感染者们的嘶吼和撞击声变得更加清晰、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