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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不确定和深深的内疚。
闻叙之死死咬住下唇,娇嫩的唇瓣几乎要被咬出血来。
她不能哭,不能再让妈妈担心了。
“之之……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给妈妈打电话,虽然……妈妈可能也……”
后面的话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总之,你好好的,妈妈尽快回去。”
“妈咪……”闻叙之的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依赖和恐惧。
“之之,乖……”母亲的声音也带着不舍和哽咽,最终电话被匆匆挂断,只留下一串忙音。
嘟…嘟…嘟…
冰冷的忙音在寂静的出租屋里回荡,她缓缓放下手机,手臂无力地垂落。
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真正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母亲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父亲音讯全无。
而她,被那个不知名的“好心人”强行留在学校里,面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仇人”,回到这个冰冷破旧的“家”……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和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
她不再是闻大小姐了。
她是一个需要为生计发愁,需要担心母亲,需要忍受屈辱,连哭泣都不敢大声的……普通人。
不,或许连普通人都不如。
至少普通人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而她,连怎么坐公交车,怎么点一份不会让自己肚子痛的外卖……都还没完全学会。
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猛地窜了起来,直指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的父亲。
恨意。
彻骨的恨意。
恨他就这样不见了踪影,留下她和母亲在这泥潭里挣扎。
恨他把那个无忧无虑的世界一手打碎,然后把残局丢给两个从未经历过风雨的女人。
她和父亲的感情从来就不像外界看起来那么“父慈女孝”。
那份纵容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一种……敷衍。
他是个典型的商人,对闻叙之物质上极尽满足,闯了祸只要能用钱或关系摆平的从不苛责,甚至会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纵容说一句“之之高兴就好”。
他从未真正关心过她在想什么,她的喜怒哀乐对他而言,远不如一份重要的合同来得实在。
他记得她的生日,会送上昂贵的礼物,却常常记不得她今年到底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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