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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舌战抚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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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远军大营,旌旗招展,军纪森严。虽非边军精锐,却也自有一股肃杀之气。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抚远将军赵磐,年约西旬,面皮黝黑,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之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帐下那个长揖不起的青衫文士。

两侧将校按刀而立,目光如刀,仿佛随时要将这胆大包天的来使撕碎。

“哼!好个安然乡!好个李安!”赵磐声如洪钟,带着压抑的怒火,“杀我校尉,伤我士卒,还敢派你来此巧言令色!真当我赵磐的刀不利否?!”

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枫却恍若未觉,缓缓首起身,面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神却清澈而镇定。

他再次拱手,不卑不亢:“将军息怒。在下林枫,奉我主李安之命,特来向将军陈情,并献上化解干戈之策。”

“陈情?化解?”赵磐身旁一员副将猛地一拍案几,“王校尉尸骨未寒,上百弟兄折损,此乃血仇!唯有踏平你那狗屁山乡,用李安的人头祭旗,方能化解!”

林枫目光转向那副将,平静道:“这位将军所言,乃是意气用事。敢问将军,王校尉因何而死?可是奉了将军之命,前去剿匪安民?”

副将一愣,语塞。王坤出兵,确实未得赵磐明确将令,更多是听闻盐利后自行其是。

林枫不等他回答,继续道:“我安然乡,皆是避乱求生之良民,于山野间垦殖自保,从未为祸地方。王校尉听信谗言,不由分说,便欲强攻我寨,索要根本不存在的制盐之法,更扬言破寨之后鸡犬不留。我乡上下,为保身家性命,不得己奋起反抗,此乃自卫,何罪之有?将军明鉴,若易地而处,将军又当如何?”

他言辞恳切,逻辑清晰,将安然乡摆在被迫自卫的受害者位置。

赵磐冷哼一声:“巧舌如簧!纵然王坤行事莽撞,尔等擅杀官兵,便是死罪!更何况,尔等私设壁垒,聚拢流民,岂无异志?”

“将军此言差矣。”林枫摇头,“当此乱世,官府无力庇护,豪强鱼肉乡里,百姓若不自行结寨自保,唯有死路一条。我安然乡立寨以来,剿灭为祸一方的野猪岭山匪,收容流离失所的百姓,垦荒种田,兴修水利,所做所为,无一不是安境保民之举,何来异志?难道非要引颈就戮,或沦为盗匪,才算是良民吗?”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将军,这天下崩乱,根源何在?非是百姓不愿安分,实是求生无门!我主李安,不过是为这乱世,开辟一处能让百姓喘息的角落罢了!将军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抚恤百姓,安定地方,反而要因一己私愤,兴兵讨伐这难得的一方净土,岂非亲者痛,仇者快?若此事传扬出去,天下万民,又将如何看待将军?如何看待朝廷?”

这番话,己然带上了一丝质问和警醒的意味,听得帐内诸将脸色变幻。

赵磐也是目光闪烁,他并非纯粹的莽夫,自然知道林枫所言有其道理。

剿灭一个能打败王坤的山乡,必然要付出代价,而且正如林枫所说,容易失了民心,被政敌攻讦。

见赵磐意动,林枫知道火候己到,话锋一转,开始展示“价值”。

“当然,王校尉之事,我乡确实有处置不当之处。我主李安深感不安,特命林枫前来,非为推诿罪责,实为寻求合作,弥补前愆,共谋双赢。”

“合作?双赢?”赵磐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正是。”林枫从容道,“我乡虽无制盐之法,然确与一隐世匠人有旧,能偶尔获得些许品质上乘的雪盐。此盐之纯净,远超官盐。我主愿将今后所得雪盐,优先并以优惠之价,供应将军麾下。将军可自用,亦可部分发卖,想必对充盈军饷,大有裨益。”

雪盐!帐内诸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们大多听说过此物,知道其价值。

林枫继续加码:“此外,我乡有良匠,善于打造军械。若将军能提供铁料,我乡可为将军打造部分刀枪箭矢,质量绝不逊于官造,而价格,亦可优惠。”

“空口无凭!”赵磐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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