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软骨散与大师兄的表演（第1页）

三个月的光阴，在青云宗的晨钟暮鼓里悄然溜走。

后山的溪水涨了又落，溪边的桃树从繁花满枝到青果累累，唯有聂枫的炼丹术，似乎总在“惊喜”与“惊吓”之间反复横跳。

这日午后，日头正烈，后山的竹林被晒得蔫蔫的，蝉鸣声嘶力竭，倒像是在替谁喊冤。

溪水潺潺淌过青石，映出岸边蹲坐着的少年身影。

聂枫正全神贯注地往一个青花瓷瓶里倒着淡绿色的药粉，药粉簌簌落下，在瓶底堆出小小的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腥味，像是把薄荷和泥鳅混在了一起。

“聂枫！”

一声怒喝突然炸响，惊得树梢上梳理羽毛的仙鹤扑棱棱飞起，白色的翅尖扫落几片竹叶，正好落在聂枫的头顶。

李长青踩着飞剑落在溪边，玄青色的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剑眉拧成了疙瘩，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火。

作为青云宗弟子中的翘楚，大师兄向来以沉稳自居，可自从三个月前考核闹剧后，他每次见着聂枫，血压就忍不住往上飙。

聂枫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沾着泥土的裤腿，手里还晃着那个青花瓷瓶，瓶身上描着的缠枝莲纹在阳光下泛着釉光。

“大师兄找我啊？”他笑得一脸无辜，还把药瓶往对方眼前凑了凑。

来得正好，我新炼的软骨散，加了西域的软筋草和长白山的泥鳅涎，据说能让筋骨酥软如棉，却不伤经脉，要不要试试？

李长青的脸色“唰”地一下青了，比他身上的道袍还深。

师尊让你去前殿！他咬着牙吐出这句话，转身就要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什么晦气。

可就在转身的刹那，他身上的道袍突然无风自动，下摆“刺啦”一声裂开，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原本挺括的道袍裤腿，不知何时变成了孩童穿的开裆样式，连带着里面的白色亵裤都破了个洞。

“大师兄，你的裤子……”聂枫捂着嘴，肩膀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好不容易才把到了嘴边的笑声咽回去。

李长青低头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明明早上穿的是新缝的道袍，针脚细密，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周围隐约传来其他弟子的窃笑声，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被煮熟的虾子，连耳根都泛着热气。

“聂枫！”他暴跳如雷，指着少年的鼻子怒吼，“是不是你搞的鬼？！”

“冤枉啊！”聂枫赶紧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眼睛里却藏着狡黠的光。

我只是想试试新炼的……话没说完。

李长青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双腿一软，整个人像没骨头的面条一样在地。

上半身还保持着指着人的姿势，下半身却己经堆成了一团，活像条翻了肚皮的泥鳅。

“软骨散……”聂枫这下是真的慌了，额角冒出冷汗，他赶紧蹲下身，戳了戳李长青的胳膊，入手一片柔软，完全用不上力气。

“不对啊，我明明加了缓释的灵草，怎么这么快见效？”

他挠了挠头，看着大师兄那张由红转青的脸，心里咯噔一下——这次好像玩脱了。

李长青躺在地上，气得想骂人，却连张嘴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用眼神狠狠地剜着聂枫，那眼神里的控诉，能把人淹死。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云端传来，穿透竹林，清晰地落在两人耳中：“聂枫，带着你大师兄来前殿。”

是白璃月。

聂枫心里一紧，赶紧解下储物袋，翻出清神露。

这三个月来，他别的没长进，解药倒是炼得炉火纯青。

他撬开李长青的嘴，倒了半瓶清神露进去，又运起灵力帮他推散药性。

片刻后，李长青总算能勉强站起来，只是双腿还发软，走一步晃三晃，活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

“扶我……”李长青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聂枫赶紧架住他的胳膊，两人踉踉跄跄地往前殿走。

路上遇到不少弟子，看着大师兄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偷偷发笑，又被李长青恶狠狠的眼神吓退，只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前殿的白玉广场上，祥云缭绕，三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正站在殿前，脸色黑得像锅底，正是三个月前被笑忘丹祸害过的玄真子等人。

白璃月一袭白衣站在中央，广袖垂落，神色平静，只是目光落在被聂枫搀扶着的李长青身上时，微微蹙了蹙眉。

“师尊。”聂枫赶紧扶着李长青行礼，后者还在因为腿软站不稳，差点一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