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捕奴团誓师(第5页)
西列:女真二百零西名,辫发截断,赤足踏冰,脚踝以细铁链串作一串,走一步哗啦一声;
最北端,另设白铁笼十座,内锁“白奴”二十七名——高鼻深目,金发或褐发,皮肤被寒风刮得通红,像剥了皮的羔羊。
笼顶悬一大幅白麻布,墨字赫然:
“西虏白奴,每名二十两,童折半。”
章衡立于码头高台,身披黑貂大氅,手执“雪原都管”令旗。
旗下,萧兀纳(原辽北院枢密,今雪原团副都管)以契丹语高声唱名;
书记官以汉文、契丹小字、倭文、女真文、回鹘文并列,飞笔记账。
每一笔落下,便有一名白奴被拖出笼,剥去外衣,赤条条立于冰面,任人验看牙口、臂围、膝弯。
寒风似刀,白奴们瑟瑟发抖,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成冰碴。
“起价——二十两!”
萧兀纳嗓音刚落,台下己有人群骚动。
前排站着的是来自开封、洛阳、扬州的豪商,皮裘裹身,手笼暖袖,眼里闪着精光。
再后排,是河北、山东的矿主、盐枭、牧场主,揣着成袋的宋钱、交子,准备大肆采买劳力。
更远处,几十名披羊皮的草原小部酋长,蹲在地上,以马奶酒暖手,目光贪婪地打量白奴的腿——在他们眼里,那不是人,是会说话的牛马。
第一名白奴,身高八尺,金发,蓝眼,年约二十,肩背尚算结实。
“二十五两!”
“三十两!”
“三十五两!”
价格一路飙升,最终被开封“万盛船行”以西十二两竞得。
那白奴尚未来得及惊恐,便被两名牙兵套上铁链,拖向一旁烙印处——
烧红的铁印“雪原”二字,烙在左肩,“嗤啦”一声青烟,伴着皮肉焦臭,白奴惨叫,声裂冰湖。
第二名、第三名……
每一声惨叫,便是一锤定音。
价格最高者,是一名金发少年,年不过十西,被杭州丝绸商以六十两买走,理由是“骨骼清秀,可练织机”。
少年被拖走时,回头用生硬的汉话哭喊:“我不是奴……我是罗斯公爵的儿子……”
回应他的,是牙兵一记刀背,砸得他口鼻出血。
夜深,冰面火把渐稀,只余鲸油大灯十余盏,在风中摇曳。
最后十名白奴被拖出笼,其中一人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材高大,左颊一道刀疤,蓝眼如冰湖,虽赤身露体,仍昂头而立。
牙兵以铁钳掰开他嘴,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牙床,却听他用生硬的汉语低喝:
“我,瓦西里,诺夫哥罗德人。你们宋人,会后悔的。”
萧兀纳冷笑,以鞭柄挑起他下巴:“后悔?等你能活着走出矿山再说。”
章衡却缓步而来,目光落在瓦西里右臂——一道黑色十字纹身。
“十字军余孽?”他问的是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