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拒尔豪 忆可云（第2页）

方瑜笑了笑，看着夕阳把依萍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知道，今天拒绝陆尔豪只是开始，接下来要做的，是帮依萍找到李副官辞工的真相，让她看清陆家的真面目，不再被所谓的“亲情”绑架。

两人又聊了会儿绘画比赛的事，依萍才抱着食盒往家走。方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往静安寺的方向走——家里的司机应该己经在巷口等她了。

回到家时，方世鸿正在客厅看报纸，看见女儿回来，放下报纸问：“今天怎么回来晚了？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方瑜把陆尔豪纠缠自己、依萍被克扣生活费的事简单说了说。方世鸿皱起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陆家这做法，也太不像话了！依萍这孩子我见过，上次慈善画展上，她的画很有灵气，怎么就落得这么个境地？以后你多帮衬帮衬她，要是陆家的人再找你麻烦，跟爸说。”

“我知道了，爸。”方瑜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有这样开明又有担当的父亲，自己才有底气帮依萍撑起一片天。

第二天一早，方瑜让张妈装了些点心和水果，又从自己的零花钱里拿了五块钱，一起放进书包里。到了学校，她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依萍坐在座位上，对着画纸发愁，眉头皱得紧紧的。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方瑜把点心放在依萍桌上，“我家张妈做的绿豆糕，你尝尝。”

依萍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疲惫：“我昨晚画到半夜，总觉得构图不对。跟我妈说想参加绘画比赛，她特别开心，还说要帮我裁画布，可我连新颜料都买不起，现在用的还是去年剩下的，有些颜色都快干成块了。”

方瑜从书包里拿出五块钱，塞进依萍手里：“拿着，这钱你去买颜料。等你拿了一等奖，五十块奖金呢，到时候还我五块就行，剩下的够你和傅阿姨生活好一阵子了。”

依萍连忙推辞：“不行，这钱我不能要！昨天你己经给了我鸡汤和米，怎么还能让你再花钱？”

“咱们是朋友，分这么清楚干什么？”方瑜按住她的手，“你画得这么好，要是因为颜料耽误了比赛，多可惜啊。再说了，我零花钱多，这点钱不算什么。你要是过意不去，以后教我画素描，就当还我人情了。”

依萍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方瑜真诚的眼神，最终还是收下了，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声音带着哽咽：“方瑜，谢谢你，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快别这么说。”方瑜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吃绿豆糕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对了，你昨天跟淑娴阿姨聊可云了吗？”

提到可云，依萍的情绪又低落下来：“聊了几句，我问她可云现在在哪，她只哭，说‘可云命苦’，还说‘都是陆家造的孽’，我再追问，她就不肯说了，只让我别再问了。”

方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看来这里面确实有隐情，咱们慢慢找线索就好，别着急。”

放学后，两人一起去了文具店。依萍拿着五块钱，在颜料架前犹豫了很久，最终只买了两盒最常用的水彩和一张新画布，剩下的钱小心地收进了口袋：“这些够我用了，剩下的钱留着给我妈买药，她的咳嗽还没好利索。”

方瑜没多说什么，只是在路过水果店时，买了一袋梨子，塞进依萍手里：“给傅阿姨吃，润润嗓子。”

从文具店出来，两人往学校画室走，刚到街角，就看见陆尔豪站在梧桐树下，显然是在等她们。依萍下意识地往方瑜身后躲了躲，方瑜则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

“方瑜同学，我有话跟你说。”陆尔豪的语气比昨天软了些，却还是带着几分不甘。

“我没话跟你说。”方瑜语气冷淡，“要是还想请我吃西餐，就免了；要是想替王雪琴来教训依萍，也不必白费口舌。”

陆尔豪的脸色沉了沉：“我不是来吵架的，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李副官当年真的是自己要走的，跟我们家没关系。你昨天说的‘可云’，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别再乱扣帽子给我们陆家。”

“我有没有乱扣帽子，你心里清楚。”方瑜冷笑一声，“你妈没告诉你可云的事，没告诉你李副官为什么突然辞职，是怕你知道真相后，连自己都觉得陆家做得过分。你要是真有良心，就别再装作不知道依萍的困境，也别再来纠缠我——我们不是一路人。”

陆尔豪被怼得哑口无言，看着周围路人的目光，只能咬着牙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依萍松了口气：“方瑜，你刚才太厉害了，我以前都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对付这种人，就得硬气点。”方瑜笑着打开画室的门，“别想他了，咱们赶紧练画，争取拿一等奖。”

依萍点了点头，拿起画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阳光透过天窗洒在画纸上，她握着画笔的手不再颤抖，一笔一划地勾勒着巷口的夕阳——画里有母亲缝衣服的身影，有淑娴阿姨微笑的样子，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那是她记忆里的可云。

方瑜坐在旁边，看着依萍认真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依萍拿到比赛奖金，让她和傅阿姨摆脱困境，也要帮她找到可云的真相，让陆家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彻底暴露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