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辨庶子稳内院（第2页）

“没断过？”贾敏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我刚才进来时，看见碗里的粥是馊的，砚儿手背上的冻疮破了流脓，你就是这么照看的？”她转头对春桃说：“去，把府里的婆子都叫来，就说我有话要问。”

春桃应声而去，张嬷嬷慌了，想要求饶，却被贾敏的眼神逼得不敢说话。没一会儿，府里的十几个婆子都来了，站在柴房门口，低着头不敢吭声。贾敏抱着林砚站起身，走到张嬷嬷面前：“你说按管家的吩咐，那我问你，管家让你每日给砚儿吃什么？穿什么？”

张嬷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眼神瞟向人群里的一个中年妇人——那是管家林忠的妻子，林忠家的。贾敏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数，又问：“你每月从账房领的照看砚儿的月钱，都用在哪了？我刚才看你手里的食盒，里面装的是酱肉和白面馒头，倒像是你自己吃的。”

这话一出，张嬷嬷彻底在地，哭着求饶：“夫人饶命！是老奴贪心，把月钱扣了自己用，也是林忠家的让我别太照看这孩子，说……说庶子不用太金贵……”

林忠家的脸色一变，赶紧上前一步：“夫人明察！老奴可没说过这话，是这老货自己贪钱，想拉我下水！”

“是不是拉你下水，查一查就知道了。”贾敏抱着林砚，走到林忠家的面前，「毒医双绝」的感知里，她隐约闻到林忠家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和她之前喝的慢性毒汤药，味道有几分相似。“我问你，我这几日喝的汤药，都是你让厨房煎的？”

林忠家的眼神闪了闪，点头说：“是……是管家吩咐的，说夫人病着，让老奴多照看汤药。”

“哦？”贾敏挑眉，“那为何我喝了汤药，病却越来越重，今日还咳了血？”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你在汤药里加了什么？”

林忠家的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夫人冤枉！老奴只是按方子煎药，没加任何东西啊！是方子的问题，还是府医的问题，老奴不知道啊！”

贾敏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林忠家的只是个跑腿的，真正的主使应该是管家林忠，甚至可能牵扯到荣国府。她没再逼问，只是对身后的小厮说：“把张嬷嬷拉下去，杖责二十，赶出府去。林忠家的暂时禁足在西厢房，等管家回来再处置。”

小厮们赶紧上前，拖走哭喊的张嬷嬷和的林忠家的，其他婆子看得心惊胆战，再也不敢有半点轻慢。贾敏抱着林砚，对剩下的婆子说：“往后府里的事，暂时由春桃打理，谁要是敢像张嬷嬷那样苛待主子、中饱私囊，张嬷嬷就是例子。”

婆子们赶紧应着“是”，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看贾敏。

处理完这些，贾敏才抱着林砚往回走，林如海一首站在旁边，看着妻子有条不紊地处理内宅事，眼神里满是惊讶与敬佩——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妻子竟有这般雷霆手段，既护了孩子，又立了威，把混乱的内宅瞬间稳住了。

“敏儿，”林如海走上前，想帮她抱林砚，“你身子还虚，我来抱吧。”

贾敏笑着摇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林砚——孩子己经靠在她怀里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笑。“不用，我抱着就好。”她轻声说，“砚儿刚睡熟，一动就醒了。”

两人沿着抄手游廊往正院走，羊角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柔的画。林如海看着贾敏怀里的孩子，又看着妻子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家好像终于有了真正的主心骨。

回到正院，贾敏让春桃收拾了隔壁的小房间，铺了软和的被褥，把林砚轻轻放在床上，又盖了层薄被。看着孩子安稳的睡颜，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对林如海说：“老爷，今日之事，你也看见了——内宅不是表面上那么安稳，我的病，恐怕也和内宅的人脱不了干系。”

林如海脸色凝重地点头：“我明日就把林忠叫来问清楚，若真是他搞的鬼，定不轻饶！”

“别急。”贾敏拉住他的手，“林忠是老爷的远亲，首接问他，他未必会说实话。不如先让春桃去查一查账房的账目，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和外面的人往来，尤其是……荣国府那边。”

她想起上一章里感知到的慢性毒，又想起林忠家的身上的药味，心里隐隐觉得，这内宅的事，恐怕和荣国府的王夫人脱不了干系。林如海掌着江南盐税，是块肥肉，王夫人那般算计，没理由不伸手。

林如海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还是敏儿想得周到。明日我去衙门后，你便让春桃去查，有什么线索，咱们再商量。”

贾敏点头，又想起林砚还没吃多少东西，便让春桃去厨房做些软烂的粥，等林砚醒了再吃。春桃应声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贾敏和林如海，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气氛安静而温馨。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一层薄霜。贾敏知道，今日接回林砚、处置张嬷嬷、怀疑林忠，只是稳住内院的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查管家、解林如海的毒、应对荣国府的算计，路还很长，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