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北海潮生（第1页）

景祐六年五月中，北海潮水比往年早涨三日。

莱茵河与马斯河交汇的”德意志之角”，晨雾未散，己传来沉闷的号炮——

宋军”鲸骨舰队”主力抵达：

?旗舰”开封号”——以鲸肋为龙脊，外覆桐油麻板，三桅七帆，桅顶斗楼可容十人；

?副舰”洛阳号”“长安号”各减一桅，却加”火轮车”改制的桨轮，无风亦可逆行；

?护舰六艘，每艘配”火雨流星长炮”十二门，子药各三百。

河口浅滩，本不利巨桨。

章衡命以”折叠鲸骨筏”铺成”浮港”——筏内空腔，外束铜箍，上浮时可承重三千斤；

筏面以厚板拼成”临时码头”，宽五丈，长二十丈，两侧设”宋式吊机”——铜轮、铁链，可起货万斤。

半日工成，德意志诸侯与荷兰伯爵领民，聚于滩头，望见巨舰如黑色山丘自雾中漂来，皆跪地呼”海龙”。

舰队甫定，北方海面亦现帆影——

汉萨同盟”吕贝克分会”率柯尼斯堡、但泽、汉堡诸城商团，共十二艘”福禄特”帆船，挂白底红鹰旗，顺风而入。

为首者，吕贝克市长”西奥多·冯·格吕克”，年五十，披海豹皮大氅，腰悬”鲸鱼骨算盘”——实为宋人去年赠予，他爱不释手，悬为饰件。

登”开封号”拜会，西奥多先以拉丁语致贺，再以生硬的汉语道：“宋人之舟，大如城，愿与公同筑’北海市易’！”

章衡笑，引之入舱。

舱壁悬”天下舆图”——沈括新绘，北起冰海，南至爪哇，东极日本，西抵安达卢西亚。

宋以朱线标”鲸骨航线”，汉萨则以蓝线标”鲱鱼-盐-铁”三角航线，两线在北海南部交汇，如红蓝两道血液，待同一颗心脏泵动。

谈判即开：

1。宋输出火器、瓷器、鲸油灯、交子纸币；

2。汉萨输出挪威木材、瑞典铜、波罗的海琥珀、北海鲱鱼；

3。共筑”北海浮城”——以鲸骨筏、木桩、铁链，于莱茵河口外五海里，建可泊五十艘巨舶的免税港；

4。发行”鲸骨-鲱鱼债券”——以两市关税、浮城地租、火器专利作抵，年息七厘，低于莱茵债券，却附加”海上星历导航”红利：

凡持券满一年，赠”宋-汉萨星历罗盘”一只，可据沈括《景祐星表》校航向，误差不过半度。

西奥多鲸骨算盘，沉吟半刻，即拍板：“成交！”

两人互换”信物”：

?章衡赠以”青白瓷火铳模型”，铳口红点，似玫瑰含苞；

?西奥多回赠”琥珀算盘珠”——内藏三千年古松气泡，金黄如蜜。

一定即行。

宋军火器局匠、汉萨船匠、当地民夫共三千，于河口外”沙洲浅”动工。

?先以鲸骨筏围”井字格”，内填石块、沉船、压舱铁；

?再以挪威松木钉成”九宫桩”，桩高五丈，打入海床；

?上层铺”柯尼斯堡厚板”，板缝以鲸油、松脂、石灰调膏密封；

?周设”可折吊桥”八具，通各向航道；

?中央留”星历广场”——西方各立石柱，柱顶刻”宋-汉萨-星-海”西语文字，柱间嵌沈括”水运仪象台”铜制小型，以水轮驱动，可报时辰，亦可测潮高。

广场正中，立”同盟桅”——高八丈，以鲸骨节节叠成，外束铜箍，顶端悬双面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