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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甚么意思?小图利娅受伤是我的错吗!你就只会躲躲藏藏,让旁的人去小图利娅身边,你要是个男人的就堂堂正正挡在她面前!混账小子!”
“呵,还给我推卸责任是吧?凯撒死了,贵族派是凶手,安东尼又是个军痞,整个罗马城的人都指望着‘伟大的西塞罗~’主持公道,你却连个女儿都没看好!不是你的错又是谁的错?你个该死的老糊涂!”
两人面朝面地对吼着,几乎要打起来似的。
却在阿格里帕要上前拉架时,他们又各自背过身去,怒气冲冲地分坐在书房的两个角落。
“妈的,”米西纳斯扶着额,“是我的错。”
“不,”西塞罗佝偻着背缩在角落里,“是我没保护好我的小女儿。”
阿格里帕:“……”他决定也坐了回去。
屋大维看了看两边,“城里气氛紧张,没任何人为凯撒的死欢呼,表示公民们都不认可贵族派的‘拯救’。小图利娅夫人再抢走了神庙的认可,是进一步削弱他们刺杀的合法性,布鲁图斯的失控是再正常不过。”
恍惚嗖的一声,米西纳斯和西塞罗同时转过头来,盯着发言的金发少年。
“不,别误会,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明,布鲁图斯的反应反映了贵族派现在的绝望,他的失控背后有着合理的理由……”屋大维在来自两个角落的冷嗖嗖目光里,没能说下去。他抿抿唇,眨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阿格里帕说:“屋大维,我决定今日讨厌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尝试说明局势……”屋大维一顿,随即改口,坚定地说:“布鲁图斯是个失败的垃圾疯子,要操作得好,我丝毫不怀疑我们有条件将他斩开数件。”
刺得人头皮发麻的目光瞬即解除。
屋大维镇定地咽了一下口水。
阿格里帕说:“我决定明天都要讨厌你。”
“……屋大维是对的,”米西纳斯呼出一口气,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完全没有欢呼声,有的只是公/民的恐惧和憎恶,”他扬了扬手,“那群垃圾知道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绑住了。”
“这对我们是好事啊。”阿格里帕说,“如果布鲁图斯占了上风,凯撒家族肯定会被清洗的。”
“是、是,但狗急会跳墙哦。”米西纳斯向后一靠,靠站着墙边,抱起手臂,“万一迫得过紧,布鲁图斯不再装君子,直接出手了呢?嗯?连安东尼都一度只能逃出城……我们手上没有武装力量抗衡,可没资本作胁迫方。”
阿格里帕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们不想被民众仇视,我们也没资本抗衡,也就是说我们跟他们必须合作了吧?但难道就这样算了?他们可是杀了凯撒!我不服!”
米西纳斯一手扶着下巴,没说话。
静默片刻,屋大维冷静的声线响起,“我认为你们说得对,所以合作会是今晚会议的最终结果。贵族派会退一步,不会坚持将凯撒定性为暴/君,所以凯撒的一切命令仍然有法定效力,我的继承权可以确立。”
米西纳斯点点头,“嗯,没错。”
屋大维续道:“安东尼是现任执政官,他一定会坚持继续自己的任期。”
阿格里帕站起,“这说不通,凯撒的死要怎么交代?”
“这便是凯撒派需要做的让步,”屋大维十指交叉,蔚蓝色的双眸望着地上,“我们要不作追究。两派在原有的位置上待着,各自蓄力后再算总账。”
米西纳斯直起身,走到书房的中央,“屋大维,你不能出席今晚的会议。”他指向阿格里帕,“你看他都气成甚么丑模样了?所有的凯撒支持者都会讨厌死了这个提案,你不要沾手。你应该立即离开罗马,将谈判的事推给安东尼。”
“……”屋大维想了想,颔首,“就这样做。米西纳斯,你去整理这次出行我们需要拉拢……”他抬起头来,冷淡地说:“以及除去的人。阿格里帕,缩减随行卫队的人手。我们不能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清楚已经没危险的情况下,为逃避责任而离开罗马。”
“是。”阿格里帕应道,大步走了出去安排下去。
米西纳斯也离开,“别墅里的奴隶,我去处理一下。”
他们都走了,屋大维安静半晌,转过头,望向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的西塞罗。
他们相互对视着。
西塞罗向少年点点头,然后谨慎地起身,捏住袍角,慢慢地退出了书房。他走到小女儿的房间才回过神来。
“凯撒到底是从哪里捡来的孩子?”西塞罗的神色尚有点愣,嘴巴微张。
坐在窗台上的图利娅扭头望来,“嗯?爸爸?”
“我知道米西纳斯这混账小子是个机灵的,”西塞罗眨巴着眼睛,捏着袍角的手扭来又扭去,“但……这不一样。而且就算是米西纳斯,也远远还不到为官的年纪,何况是屋大维……”
“父亲,是‘凯撒’。”图利娅纠正道,“屋大维是凯撒了。”
“是、是……”西塞罗甩了甩头,径自在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些甚么。
图利娅看着,噗一声笑了出来。她从窗台上安静地下来,用没伤的左手倒了一杯柳叶茶放到父亲的身边,再将他按坐下来。今夜的会议前,受了整天惊吓的西塞罗需要好好休息。
在太阳下山以前,屋大维便要走了。
同行的除了他的挚友阿格里帕,还有米西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