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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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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青梅清洗干净晾在筲箕上,苏知棠又去帮谢淮摆饭。

今日他们两家一同吃的晚饭,秀秀吃饱了就带着点点跑出去撒欢,文郎中这才问道:“那两人是怎么回事?”

苏知棠一五一十把昨天的事讲给文郎中听,文郎中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虽说以后让秀秀跟着他们两个必能得到一个好归宿,可这也太危险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城?”文郎中问。

谢淮沉吟片刻,“我们如今还没恢复记忆。”

文郎中立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们两个就算要走,也得等恢复记忆了再走。

文郎中点点头,背着手走回自己家院子,苏知棠和谢淮身边都危险四伏,他得重新为秀秀打算打算。

院子里又剩下了苏知棠和谢淮,昨日他们两人忙着处理陈大和陈三的尸首,都没空想东想西。这会儿空闲下来,两人都想起了昨日陈大的话。

如今已经知道了两人的身份,苏知棠自然不会再觉得谢淮是图谋她的钱财,堂堂国公府世子难道还会缺银子花吗?反倒是她,她的确是个稍微有一点点贪图美色的人,苏知棠也不敢保证是不是谢淮一勾引她,她立刻就上钩了。

谢淮亦是沉默不语,他原本笃定是苏知棠贪图美色。可如今陈大说是他勾引苏知棠,让谢淮心里格外震惊,不过他昨夜想了半宿,竟也接受了陈大的说法。

既然苏知棠肯在成亲之日与他私奔,可见他们二人在苏知棠成亲前就已经两情相悦了,他那位弟弟竟然弟夺兄妻,才是真正的罪该万死!

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没提起这个话题,只说起明日去钱小满家做青梅酒的事。

苏知棠自知自己厨艺不佳,昨日同钱小满说只自己过去学本就是逗一逗秀秀,她已经和钱小满说定了明日带着谢淮过去学,她给两人打打下手就行了。

万一她做出来的东西难喝,她自己也是不爱喝的。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半条街道,永安县来往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临街的首饰店檐角下挂着两盏绛红纱灯,乌木招牌上“宝镜斋”三个鎏金大字写得遒劲有力,在阳光下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站在门口的掌柜微微拱手,笑道:“我们宝镜斋今日重新开业,欢迎……”

“怎么成宝镜斋了?不是琳琅阁吗?”一个路人随口问道。

他旁边的人立刻接口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外来的客商都看不上琳琅阁的首饰,所以王家只好改个名字制造个噱头,不是我说,这女人当家就是不行啊。”

他话音刚落,熙攘的人群便如潮水般涌进宝镜斋。

店里焚着香的博山炉散发出清新淡雅的香气,柜台擦得能映出人影,木匣里依次摆着各种首饰,从窗棂漏进来的日光将满室珠翠映得愈发璀璨。女子们的轻声笑语中夹杂着珠翠镯环、璎珞流苏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轻响。

掌柜的命人取出三个紫檀木匣,笑道:“各位客官往这里看,这三套头面是我们宝镜斋的镇店之宝,乃是梁州城最厉害的工匠所做,每一套都是独一无二的。”

说罢,掌柜的打开其中一个匣子,满室珠翠忽地失了颜色,只见匣中放着一套赤金累丝嵌宝头面,每件首饰上都刻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钗簪步摇上的海棠花每层金箔都薄如蝉翼,叠起来竟同刻在其上的海棠一模一样,当真是巧夺天工。

柜台前的人群渐渐围拢,掌柜的适时开口,“各位客官仔细瞧,这每件首饰上都刻着海棠花。这次我们宝镜斋推出的就是海棠花,这三套头面上刻着的海棠花亦是各有不同,每一套在大越国都是绝无仅有的。”

看过了第一套头面,众人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了另外两个没打开的匣子上,掌柜的继续笑道:“往后我们宝镜斋每半年推出一次百花头面,每种花只出一次,这三套海棠头面三日后开卖,若是感兴趣的,各位客官三日后可要赶早来啊!”

站在二楼的王宝珠垂眸看向熙熙攘攘的街道,琥珀兴冲冲地从楼下跑过来,“姑娘,大家都在问海棠头面呢,这三套头面必能卖一个好价!”

王宝珠勾了勾唇角,明日过后,她宝镜斋的名号在永安县必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即便那客商不来,这宝镜斋她依旧能拿得稳稳当当了。

如今她们王家也算是梁州数一数二的富户,可最初她们家也是靠着她娘做首饰的手艺发家的,那这首饰铺子自然是她家产业里最要紧的。若不是她刚刚接手王家这些产业,还没站稳脚跟,她那些堂叔伯兄弟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借着几个客商与她发难?

原本这套头面做工就格外精巧,另外两套又神神秘秘的,再加上独一无二这个字眼,更是格外吸人眼球。

宝镜斋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如流水一般,正如王宝珠所料,不过一天的功夫,整个永安县都知道了王家姑娘的宝镜斋。

日影西斜,博山炉里的香灰已积了半寸。临近打烊时,一个富商打扮的男人带着小厮慢悠悠地走进宝镜斋,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头面片刻,方才捻着胡须笑道:“好精巧的物件,这一套怕不是要百余贯钱?”

“难得客官识货,这三套头面乃是我们王家十几位工匠倾注心血的得意之作,论起价钱……”掌柜的拖长语调,扫了男人一眼,笑道:“还是要看客官是否与它有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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