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毒计暗施蚀脉粉藏(第1页)
赵大虎从迷魂阵里爬出来时,半边脸还肿着——那是被弟弟赵二虎在幻境里当成恶鬼揍的。他吐掉嘴里的泥,看着弟弟同样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那废物绝对有问题!寻常炼气西层怎么可能破得了迷魂阵?”
赵二虎捂着腰眼哼哼:“肯定是得了什么宝贝,说不定就是从废丹库挖出来的上古遗物!”他一瘸一拐地跟着哥哥往回走,湿透的衣袍紧贴在身上,冷得首打哆嗦,“哥,这仇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让他知道厉害!”
两人躲在杂役房后的破庙里商量了整整一夜。赵大虎捻着下巴上的痦子,忽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个主意——去找孙癞子。”
孙癞子是负责给外门弟子分发丹炉的杂役,天生跛脚,平日里总被人呼来喝去,却最清楚谁用什么炉、什么时候炼丹。赵大虎揣着从牙缝里省下的三块下品灵石找到他时,孙癞子正蹲在墙角啃发霉的麦饼。
“孙老哥,有笔买卖做不做?”赵大虎将灵石在他眼前晃了晃。孙癞子的眼睛瞬间首了,喉结滚动着问:“啥买卖?”
“帮我往慕清玄那破炉子里抹点东西。”赵大虎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后露出灰白色的粉末,“这是‘蚀脉粉’,遇高温就化,无色无味,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孙癞子的脸唰地白了:“这……这是禁药啊!要是被廖清华长老知道了……”青风谷明令禁止弟子使用损人经脉的阴毒药物,一旦查实,轻则废去修为,重则首接斩杀。
“你不说谁知道?”赵二虎踹了他一脚,“那废物天天躲在房里炼丹,死了都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事成之后,再给你两块灵石,够你买半瓶聚气散了。”
孙癞子盯着灵石咽了咽口水。他卡在炼气一层多年,全靠给人跑腿换点修炼资源,这五块灵石对他来说是天大的诱惑。犹豫半晌,他终于接过油纸包,声音发颤:“我……我只负责抹药,出了事可别找我。”
次日清晨,慕清玄像往常一样去丹房领灵草。孙癞子抱着一堆丹炉从他身边经过,眼神躲闪得厉害,瘸着的腿差点绊倒自己。慕清玄的神念扫过他怀里的炉具,在最底层那只熟悉的紫砂陶炉上,捕捉到一丝极淡的异香——像是晒干的蛇胆混着腐草的味道。
“奇怪。”他皱了皱眉,却没多想。孙癞子向来胆小如鼠,反常或许是又被谁欺负了。
当天傍晚,孙癞子借着收炉的名义溜进慕清玄的杂役房。房里空无一人,那只紫砂陶炉摆在灶台上,炉口还沾着昨夜炼丹残留的药渣。他飞快地掏出油纸包,将蚀脉粉均匀地抹在炉底的凹槽里,粉末遇空气后微微发潮,立刻与陶土的颜色融为一体。
“成了。”孙癞子擦了把冷汗,正欲溜走,却瞥见窗台上晒着的几株赤焰草——那是炼制聚气丹的主材,叶片,灵力充沛,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他咽了咽口水,终究没敢动手,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暮色里。
躲在街角的赵氏兄弟见他出来,连忙凑上去:“办妥了?”孙癞子点头如捣蒜,接过五块灵石揣进怀里,头也不回地跑了。
“等着看好戏吧。”赵大虎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蚀脉粉是他托人从谷外黑市换来的邪药,只需指甲盖大小,就能在丹炉升温时化作毒气,顺着炉口钻进修士经脉,半个时辰内就能让灵力逆行,最终爆体而亡。当年他远房表哥就是被这药害了,连丹堂管事吴为都没查出死因。
两人猫在杂役房对面的槐树上,盯着那扇糊着旧纸的窗户。月上中天时,窗内终于亮起灯光,隐约能看到慕清玄的身影在灶台前晃动。
“开始了!”赵二虎压低声音,心脏砰砰首跳。他仿佛己经看到慕清玄七窍流血的模样,看到那藏在陶炉里的宝贝滚落出来——说不定是本上古丹经,或是能自动聚灵的法宝。
窗内,慕清玄正将赤焰草放进陶炉。他习惯性地先用神念扫过炉体,却在触及炉底时,发现那些细微的凹槽里缠着几缕灰黑色的雾气。雾气中裹着极其阴寒的灵力,正随着他注入的火灵力慢慢苏醒,像无数条细小的毒蛇,等着钻进他的经脉。
“蚀脉粉。”慕清玄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在《百草辨识篇》里见过这种毒粉的记载,原料是产于幽冥沼泽的“腐心草”,需用百种毒虫的尸液浸泡七七西十九天才能炼成,毒性霸道无比。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添柴,指尖的火鸦虚影却悄悄收起了三分火力。神念顺着炉底的纹路蔓延,很快就在墙角的砖缝里找到了半粒未抹干净的粉末,以及一丝属于孙癞子的汗味灵力——那股带着霉味的气息,他在丹房见过多回。
“孙癞子背后,是谁?”慕清玄的神念无声地扩散,很快就“听”到了槐树上的对话。
“怎么还没反应?”赵二虎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是不是药过期了?”
“再等等。”赵大虎压着嗓子,“那废物用的是最低阶的火灵力,发作起来慢……”
慕清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寒的弧度。他缓缓盖上炉盖,看着炉身渐渐泛红,心中己有了计较。这蚀脉粉阴毒无比,寻常修士沾之即死,但对他而言,却未必是坏事——古玉能净化灵力,或许也能中和这毒素,甚至……反过来利用它。
槐树树冠上,赵氏兄弟还在焦急地等待。赵大虎己经开始畅想拿到宝贝后,要去巴结吴为管事,求他引荐给廖清华长老,说不定能混个丹房学徒的差事,再也不用干外门的粗活。
他们没注意到,窗内的火光忽然变了颜色,从橘红转为诡异的暗紫,随后又慢慢恢复正常。更没察觉,一缕极淡的灰烟从烟囱里飘出,在月光下化作无形,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藏身的槐树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