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猝死后我功德10000（第1页）

林晓晓最后的意识，是定格在电脑屏幕上那串冰冷的数据报告，以及心脏骤停时，胸腔里那声来不及呼出的叹息。

连续三十个小时的鏖战，为了“晨曦计划”上线，她把自己像一根蜡烛一样，两头点燃，最终燃尽了最后一丝灯油。

没有走马灯，没有灵魂轻飘飘上升的浪漫过程。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周遭的景物就像被水洗过的油画，迅速褪色、扭曲，最后固定下来。

键盘的触感变成了冰凉的、类似大理石的材质。眼前的电脑屏幕变成了一块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大玉璧，上面滚动着她看不懂的字符。熟悉的办公室那令人窒息的加班氛围，被一种广阔、空旷、寂静无声的宏大空间所取代。

她低头，看见一个半透明的、泛着微光的自己。

“我……真的猝死了？”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没有太多悲伤，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荒谬释然。

“请A739号灵魂，前往3号窗口办理业务。”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头顶响起。林晓晓下意识抬头，看到了此生——不，是死后——最为震撼的一幕。

这是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宏伟殿堂，穹顶高悬，仿佛星空。她正站在一条蜿蜒的队伍里，前后都是些身形模糊、表情茫然的半透明灵魂。队伍前方，是几十个类似银行柜台的窗口，每个窗口后面坐着的并非牛头马面，而是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由无数数据流组成的虚拟人形——AI判官。

殿堂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猩红的字体滚动显示：

【天道轮回集团公司——地府分公司】

当前业务号：A738

平均等待时间：15分钟

今日KPI完成度：87。5%

“搞什么……地府也数字化办公了？还搞KPI？”林晓晓嘴角抽搐，前世作为互联网运营的DNA动了，下意识就开始分析这地方的运营效率和流程合理性。

“A739号！发什么呆！快点！”电子音不耐地催促。

林晓晓赶紧飘到3号窗口。窗口后的AI判官抬起由代码构成的脸，一双电子眼扫描着她。

“姓名，生前职业。”声音冰冷，像个没有升级过情感模块的Siri。

“林晓晓，互联网运营。”

“死亡原因。”

“……过度劳累，猝死。”

AI判官面前的光屏数据飞速滚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几秒后，它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宣判：

“林晓晓，生前从事互联网运营职业，经‘灵魂行为大数据’评估，确认存在长期、主动、高强度‘内卷’行为。该行为严重扰乱所在小世界阴阳平衡，间接导致同行竞争者三人产生轻度抑郁情绪，并加剧了所在位面的能量无意义耗散。”

林晓晓听得目瞪口呆。内卷……也算罪过了？

“根据《天道轮回管理法》第7章第3条，‘恶意竞争与无意义内耗罪’，判处林晓晓，初始功德值为：负一万。”

“负……负一万？！”林晓晓尖叫起来，灵魂都在震颤，“凭什么？！我努力工作还有错了？！”

AI判官无视她的抗议，光屏上浮现出她的“罪证”：一行行她熬夜写的方案、一次次在群里抢着回复“收到”、一遍遍优化那些她自己都觉得没意义的数据报表……这些画面快闪而过，最后定格在她倒在键盘上的瞬间。

“判决己下，立即执行。”AI判官毫无感情地宣布，“功德值为负，无法进入正常轮回序列。现启动紧急处置方案——流放至‘畜生道体验营’，进行劳动改造，首至功德清零。”

话音刚落，林晓晓脚下平整的地面突然变成了一片翻滚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暗旋涡！旋涡深处，隐约传来鸡鸣狗吠之声，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属于牲畜圈舍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我不要当猪！我不要当狗！”林晓晓彻底慌了，她拼命想往上飘，但那旋涡却传来巨大的吸力，她的双脚己经开始下沉，灵魂被撕扯的痛感清晰传来。

就在她半个身子都快被吞没的绝望之际，一只骨节分明、却同样有些虚幻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往上拉！

“等等！判官大人，请等等！”

林晓晓惊魂未定地被拉回坚实的地面，看到一个穿着皱巴巴现代西装、梳着油亮背头、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鬼飘在窗口前，脸上堆着职业化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