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祠堂夜话（第2页）

“心地善良？”沈浪脸上的讥诮更浓，“小子，你太嫩了。这江湖的险恶，人心的鬼蜮，岂是你这把刚出炉的小毛头能看清的？罢了，忠言逆耳。你现在不信，贫道也懒得费口舌。

等你在这条美人蛇身上栽了大跟头，碰得头破血流，吃尽了苦头，自然就懂了。只是那时，希望你这柄剑还没生锈。”

沈浪的语气斩钉截铁。

阿飞紧抿着唇，不再反驳，但眼中的倔强丝毫未减，显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李寻欢看着阿飞，眼中忧虑更深，却不知如何劝解。

沈浪似乎觉得气氛太沉闷，拍了拍腰间的金丝甲，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打破了沉寂。

“对了，李酒鬼，你不是一首想问贫道，费劲巴拉抢这劳什子金丝甲，到底图个啥？”

李寻欢的目光果然被吸引过来，带着探究。

这件宝甲引发的腥风血雨，他亲身经历，况且以沈浪的武功又何须此甲，他实在想不通沈浪这等人物为何执着于此。

沈浪咧嘴一笑，笑容里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放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图啥？图个乐子！图个痛快！

这江湖乌烟瘴气，所谓英雄豪杰，蝇营狗苟者多，沽名钓誉者众，能入贫道法眼的没几个。与其看他们假仁假义地演戏，不如贫道亲自下场，搭个台子！”

他手指在金丝甲上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铮鸣。

“此甲，便是最好的鱼饵！贫道要带着它，大大方方出现在江湖之中，想要宝甲可以！拿真本事来换！”

沈浪眼中精光暴涨，一股豪气勃发：“贫道要借此甲为引，打遍这天下自诩的高手！看看这偌大江湖，究竟还有几人是真材实料，值得贫道正眼一瞧！”

当然了，这也和系统有关，系统提示击败本世界顶尖高手，累积声望与战绩，夺取“天下第一”名号，可获得1万气运值。

既可以磨砺武道，又可以兑换气运值，况且古龙世界反转反转再反转，江湖中人实在没几个好样的，这笔买卖划得着。

李寻欢闻言，眉头深深皱起，喘息道：“咳咳……沈兄！不可！此甲本己是祸源，再如此张扬，必引来无穷无尽的厮杀！江湖……己够乱了，何必再造更多杀孽？冤冤相报何时了？”

“杀孽？”沈浪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哈哈大笑，“李寻欢啊李寻欢，你这悲天悯人的心肠，怎么就不用在看看清楚这江湖的本质？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为名，为利，为色，为了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念头，就能拔刀相向，栽赃陷害！

仁义道德不过是他们遮羞的破布！这江湖，除了你李寻欢和这小子，”他指了指阿飞，

“还有边边角角还算干净的些许人，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杀干净了，这世道说不定还能清净几分！”

李寻欢默然，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涩。

沈浪的话，他无法反驳，这十年的漂泊，兴云庄一夜的倾轧，早己让他看透太多。

只是他心中那份对人性最后的光明期许，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悲悯，让他无法认同沈浪这种近乎“以杀止杀”的酷烈。

“道不同，不相为谋。”沈浪看着李寻欢的神情，收敛了狂态，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戏看够了，人也救了，旧物也取了。贫道也该去搭我的新台子了。”

他站起身，目光在阿飞身上停留一瞬，又瞥了一眼沈天君的牌位，最终落在李寻欢身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李酒鬼，好自珍重，少咳点血。小子，记住贫道的话，那林仙儿，离她远点！你小子连点穴都不会，这本怜花宝鉴的点穴大法给你，下次若有缘再见……”

话音未落，青影微晃。

祠堂内火光猛地摇曳了一下，沈浪的身影己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他最后那句带着调侃余韵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边：

“……希望你这痨病鬼还活着，这小子……还没被那条美人蛇吞得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