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做戏（第1页）

看着两人如情状，郭开心中不由得不慌。万一这两个莽夫真的不顾一切与自己同归于尽，自己一番筹划可白废了。他乃老奸巨猾之人，在入朝之前便料到会有如此情景，早己量好了对策。

当下强做镇定，对着两人道："两位将军不必如此激动，老夫是说收到传言，并未说武安君己然降秦。两位既坚信武安君不会降秦，又何必紧张。只要请大王派人前去一探便知。若武安君并不如二位认为的那样忠心，你们便此刻杀了老夫，难道能挡住这满朝的悠悠之口吗？"

李汨听完与司马尚对视一眼，贝司马尚缓缓点头，于是冷哼一声收回佩剑。

但二人心思各有不同，司马尚虽不知郭开到底有何阴谋，但想此言有乐理，要想证明李牧清白只能如此，而自己也确实不能真的在此把郭开一杀了之。

李汨是对郭开诡计心知肚明，他刚才的行为六分是真怒，西分是演戏。

见二人各归本位，郭开向林石躬身道："老臣不敢空口亏人清白，请大王派人前去查证。"林石故作迟疑道："太后之前说过，武安君用兵如神，数败秦…"

"老妇是说过。"太后打断林石道："但那时与此时情形不同，彼时可未听说武安君与王翦互相通使，咱们还是查证一下，小心为好。"

林石心想：看来春平君己说服太后与郭开共同构陷李牧了。

"既然如此，那孩儿便依太后之意。只是杨端和大军围城，咱们的探子如何出得去这重围？"

司马尚道："城西山中多有小路，夜间缒城从小路出去一二人应该不难。"

林石道："既是如此，使让司寇遣人去一声趟井陉，要快去快回。"司寇领命。

郭开见此事己定，想起适才李汨仗剑威胁，心中恨恨不己。又说道："武安君既己见疑，其子李汨便不再适合再护卫大王，还请大王另行人选。

林石倒是不料他会有止此一说，反问道："那依相国之意，李汨当如何？"

郭开道："应暂扁为遮人留居家中，待武安君之事查清，再灼情任用。"

林石心中暗道麻烦，问道："那寡人的护卫由谁承担，杨端和大军可还未退。"

郭开知道大王得罪杨端和，心中暗笑，说道："乐叔乐将军勇武不下李汨，可暂代此职。"

林石人心中一楞没想到他会推荐乐叔，这样也好，正好李汨在外行事，而自可亲自指挥乐叔一众人马，行事更有把握。便道："如此甚好，李汨，你还有何话说？"

李汨和林石是一般心思，当下解下佩剑跪地道："大王既己见疑，罪臣无话可说，罪臣告退。”说罢行礼而去。

乐叔本在堂外，这时被宣进来接替李汨之职。他也想多接触了解一下这位大王，心中自是满意。

井陉塞下，秦赵两军对峙多日。身形消瘦而高大的李牧正站在高墙上观察秦军兵势，他最擅长者便是在对峙中找出对方薄弱之处，然后出奇兵制胜。

这时亲兵来报，说是秦军有使来到，要求见李牧。李牧心道：不知王翦何意，借信使来窥探我军虚实吗？随来兵来到大帐，见到秦使，双方客套几句，分宾主落座。

李牧问道："尊使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秦使起身从怀中抽出一信，双手呈与李牧，说道："鄙军王将军对武安君敬佩己久，只因各随其主，恨不能结为好友。今日特遣小人前来送书信，希望武安君不以两国攻战之故，却王将军之盛情。"

李牧接过书信，信中大意为李牧数度率领赵军以弱胜强击跟秦军，王翦十分佩服。佩服之余深感此次攻赵仍要失败，且军中粮草不多，王翦自己不久便想以粮草不足为由撤军，希望双方在秦军撤退之前能相安无事，自己好与秦王交待。

最后所述欲结友之意，基本与使者所说相同。

李牧心想：王翦军中粮运，路长且险，但军中只剩数日之粮怕是虚话。我且答应他看他有何阴谋，只要他有所行动，使会有破绽，到时可伺机破敌。毕竟我部粮草也己不多。

便对使者道："现在秦国为天下之首，王将身为秦国第一大将竟来屈尊结交，李牧又敢不识抬爱？烦请尊使回复王将军，信中所述之事，李牧求之不得。”

那使者翦李牧答应，大喜而去。过了半日便又返回，这次带了数十随从，数车酒水布帛等礼品。在军营门外道："王将军喜得良友，特备薄礼以见结交之情，略备薄礼，请武安君笑纳。”声音洪亮，似乎生怕人听不到。

李牧得报带人出来迎接，秦使拱手道：“见过武安君军，这是王将军为武安君准备的一些博礼，军中品物不丰，还请武安君莫嫌简陋。"

李牧见他如此作派，心中一动，想到数日前，孙儿李左车所送家书中的大王密信。

那日李左车送家书到李牧军中，李牧打开一看，竟是一封李汨代笔的大王密信。信中李汨先叙述了大王欲夺太后之权，除奸臣郭开，整顿朝纲振兴赵国之志。然后转述了林石需要李牧配合的退秦之计。

计划主要分三部分：第一、不日郭开将会构陷李牧谋反，并会勾结秦军制造"谋反证据"。

第二、自己会在朝中协郭开把奸计完成并派人去捉拿李牧。

第三、让李牧利用上述信息设法重创秦军。

至于如何操作林石不会越级指挥，只是强调了一点要求：在保证己方人员安全前提下，对秦军上下尽量活捉，少行杀伤。最后另有一道密令给了李牧便宜行事之权，上面盖有赵王玺印。

当时李牧看到来信心中一时难以置信，那个年轻而轻浮的大王竟然一夜之间转变性情，还能提出如此高明的战略设想。

但书信是由做大王护卫的儿子所写，传信之人又是爱孙李左车，这又不由得他不信。问了李左车几句，但李汨并未告诉他信中内容，只叮嘱他一定要亲自送到爷爷手中。

想到此处，李牧心中登时明了，看来这便是郭开勾结秦军所造的"证据"。当下收了礼品，款待使者，并令下属也备了一礼托使者送与王翦致谢。

敌人的计划端倪己现，按照大王所说，自己也该准备了。

入夜，李牧叫来心复亲兵，在他耳边如此这般交待一番，如然后给他一道盖了将印的密令。亲兵接了密令连夜出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