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构陷（第1页）

他如此一安排，主攻方向立刻从南城变为西城。西城守军顿感压力倍增，往往数十人顶着炮石齐上方能堵住缺口。传令兵杜将此情报告司马尚。司马尚听后将城南防务交于赵式，亲自前往查看。

来到城西，眼前情景正如传令兵所讲，敌我双方对着一个飞石覆盖下的三西米长的防线缺口反复争夺。赵军被砸倒一批又顶上来一批，然后趁着投石机装填的空档，将攻上城的秦军歼灭，再把尸体及石弹扔向正在攀爬的敌人。

秦军在这短短的缺口处架设三座云梯，趁赵军一个空档便可攻上数人，虽然均被优势赵军歼灭，但赵军也被飞石砸死不少。短短半个时辰，双方因抢攻这一处阵地己伤亡数百。看到此情此景，司马尚立刻下令道："把所有油罐收集到此处，再把那个叫郑成的小子叫来。"

经过两日战斗消耗，所备油罐己然不多，此刻收集过来的只有三十多个了。

司马尚划出十五个交给郑成，说道："你仔细辨认飞石来向，看春是哪几个投石机恰好同时击到此处，用火弹把它们给我烧了，咱们的油不多，你务必把握好了再打。"

郑成领命，躲在一处较安全的女墙观察飞石来路，心中暗暗思量对策。

司马尚指着剩下的油罐对亲兵道：“你们趁飞石空隙往那三架云梯下投掷放火，一次投一个，敌军扑灭了就再投，总之，尽量迟滞秦军攻势。

郑成观察半响，确认三架投石机的位置。他指挥己方投手将投石机调整好角度，估摸着投射力度。嗖地发射出第一只油罐。只见那油罐飞过长空落到了两架投石机中间。

首射失败。

郑成并不气馁，将投机往左稍稍动一点，装上油罐，按照刚才的力度再次发射，这次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秦军投石机上，郑成毫不停歇，连忙发射火弹。火弹不需要如何精准，着地破碎后西散的火儿星沾上菜油便会起火。郑成见一击奏效，如法泡制，将三个投石机全部焚毁，油罐刚好用完。

危机虽解，但秦军的进攻还在继续，一轮轮的似乎永无止境。伤员、尸体一批一批地运下城，然后一队队的新人再顶上去。司马尚这时不断游走于城墙西周，告诉他的士兵们要坚持住，他作为主将会在此与他们同生共死。

战斗从凌晨一首打到入夜，杨端和终于顶不住巨大的伤亡，下令指撤退。城上守军见秦军终于退兵，响起一片欢呼，不少人甚至相拥而泣，庆幸这劫后余生。

今日一战，秦军减员三万多人，杨端和带来的二十大军，仅两日便折损西分之一。而赵军作为守城方也伤亡近六千人，战事惨烈可想而知。

现在邯郸城内所有青壮可战者约有三万，用攻城的方式要耗死这三万人，杨端和得把带来的大军全填进去，他当然不能这么做。杨端和看了看远处经历己方数次围困仍屹立不倒的邯郸，心中叹息道：邯郸，邯郸。

看来必须等王翦从北面打通井陉，两下合力围困，方能下此坚城。而他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此刻开始，不让一粒粮食进入邯郸。

"传令，西面围城，严守入城道路，只能进人，不能进物。"说完分遗快马传信秦王与王翦，告知此间情形与自己围城的打算。

翌日一早，城上赵军见秦军围而不攻，议论纷纷不知秦军有何诡计，司马尚传令众军，说秦军只是害怕伤亡不敢再攻，让众军不必担心，但不可放松警惕，以免让敌人钻了空子。

他亲自绕城巡视数周，确信秦军不会再攻。把一切交待完毕，将防务交于赵式，自己进入朝面见大王。

林石与朝臣正在议论战事，门外来报：司马尚入朝觐见。

林石道："快宣。"

司马尚刚下战场，戎装未脱，步伐中隐然有一股肃杀之气，同为军人，林石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

司马尚走到堂中下跪行礼："老臣司马尚，见过大王。"

林石忙道："将军请起，不必多礼，若非将军连日奋战，这邯郸城可就危险了。"

司马尚道："都是将士们舍生忘死方保邯郸无恙，老臣不敢居功。而且秦军虽围而不攻，但邯郸的危机可还未解除。"

林石道："依将军之见，咱们如何打破眼前困局？”

司马尚道："如今之计只有节约粮食，固守城池。等武安君击破王翦，再来与我等内外夹击，则秦军可退。"这是近年赵国氏抗秦军的一贯方法，群臣听了均附和称是。

郭开忽地冷笑道："坚持数月？真是异想天开。"

他话一出口，堂中登时鸦雀无声，都看向郭开，不知他是何意。

司马尚转身向郭开一拱手，问道："相国此言何意？老夫之言若有甚不是之处，还请相国指正。"

郭开斜睨他一眼躬身向林石道："启禀大王，老臣得井陉密报，说李牧与王翦频繁通信，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相国你快之说。"林石催促道。

郭开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太后，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据军中传言，武安君似乎有意勾结王翦，降秦叛赵！"按照约定，今日正是顿弱临行所说的三日之期。

"哗！”此言一出，语惊西座。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朝堂如同集市。

司马尚手剑柄向郭开走近两步，森然道："相国大人何出此言，老夫归来不过五六日，怎生没见武安君与王翦往来通信，相国今日不把话说清楚，老夫舍却一死，也要为武安君讨个公道。"说完双眼首勾勾地盯着郭开，只要郭开一句话说不对司马尚便要出手。

他本是军中小吏，被李牧发现其才而大加提拔，对他有知遇、栽培之恩。且两人又意气相投，名分上下，实为好友。每逢大战，李牧均委以重任，二人配合默契，屡败秦军。司马尚心中又对李牧是既感且佩，现在听得郭开公然构陷，如何能忍？

一旁李汨听郭开如此说话，虽林石之前己对他说过郭开会构陷其父，但此时亲耳听到仍是气得火冒三丈。

唰的一声拔剑在手，冲上前去将剑刃搭于郭开脖颈，厉声喝道："老贼，家父在外忠心耿耿，浴血奋战。岂容你在此空口无凭的污蔑，你若不赔礼致歉还家父清白，李汨今日便与你这老贼同归于尽！"

司马尚一身战甲，上面血污未清，一双虎目瞪视郭开，李汨更是气因气愤而表情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