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与愿违的成功（第2页）

最后，是那颗被寄予厚望的“亏钱核弹”——《星际土豆侠》。

项目启动后，果然按照林奇的“指示”，找来了全影视城最便宜、演技最浮夸的群演担当男主角——一个名叫阿强、以前专演路人甲和死尸的小伙子。特效团队则是一伙刚毕业、满腔热血但技术稚嫩的大学生，领头的还是个理想主义者。

起初，剧组一片混乱。阿强的演技尬出天际，念台词如同朗诵，表情管理完全失控。特效团队因为林奇“越烂越好”的要求，陷入了迷茫和自我怀疑。

然而，命运的齿轮开始诡异地转动。

原定的男二号，一个有点名气的小明星，在开机前突然被爆出丑闻，所有戏份需要重拍。林奇心中窃喜，觉得亏钱有望。但导演（一个同样不得志但有点偏执的老文艺青年）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硬着头皮让阿强扛起大梁，并破罐子破摔，引导他将那种尴尬的演技发挥到极致，形成一种独特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喜剧风格。

而特效团队那边，在经历了最初的挣扎后，领头的大学生一拍桌子：“不管了！老板不是要烂吗？我们就放飞自我！怎么土怎么来，怎么雷怎么弄！”他们放弃了追求好莱坞大片的质感，转而研究起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特技效果，加入大量手绘元素、粗糙的爆炸画面和魔性的表情包式特效。

整个剧组，在一种“反正老板不在乎，我们瞎几把拍”的诡异氛围中，居然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和乐趣。

成片出来后，内部试看时，所有人都沉默了。这玩意儿…能播吗？

林奇也偷偷看了片段，被那辣眼睛的画面和雷人的剧情逗得在办公室里拍桌狂笑（当然是高兴的）。“稳了！这次绝对稳了！扑街扑到姥姥家了！”

他严格执行“零宣传”策略，剧集杀青后就首接丢给了某个几乎没什么流量的二线视频网站，连首页推荐都没要，仿佛扔出去一袋垃圾。

然而，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互联网的玄学。

某个深夜，一个以吐槽烂片为生的知名视频博主“毒舌老张”，因为实在找不到素材，抱着猎奇的心态点开了这部《星际土豆侠》，准备随便看看然后开喷。

结果，这一看，就彻底陷进去了。

那令人智熄的剧情，男主阿强那“每一帧都是表情包”的演技，那充满了廉价感和魔性魅力的五毛特效，以及剧中各种无意中形成的“梗”和“金句”……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上头的“精神污染”式观剧体验。

“毒舌老张”的吐槽视频《史上最穷酸科幻？不！这是快乐喷泉！——带你领略＜星际土豆侠＞的魔性魅力》一夜爆火，点击量破千万！

紧接着，无数自媒体、段子手、网友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纷纷涌入那个二线视频网站。《星际土豆侠》以黑马之姿，凭借“黑红”路线，迅速冲上了热搜，播放量呈指数级增长。“土豆侠”表情包席卷社交网络，剧中的台词成了新的网络流行语。

平台方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负责人激动得声音发抖：“买！不惜一切代价买下独家播放权！这是现象级的热度！”广告商们更是嗅觉灵敏，挥舞着钞票蜂拥而至，要求植入的、冠名的、联名的……络绎不绝。

当赵思明拿着厚厚的合作意向书和不断刷新新高的分账报表，再次走进那间“灵堂总裁室”，向林奇汇报《星际土豆侠》的巨大“成功”和带来的惊人盈利时，林奇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看着报表上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数字，感觉不是回家的大门在向他靠近，而是一辆名为“成功”的泥头车，正对着他迎面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