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页)
“没有人要我了。”她细若蚊蝇地讲,哭声很轻。
齐烽听得,没来由烦躁,不避讳这个脆生生小女孩,点燃一根烟抽,烟雾飞到孔姒,好像把她的黑发染浅几分。
“那么,你计划要攒多少钱?”他咬着烟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长大需要多少钱。”孔姒抬头看他,泪眼朦胧。
她像一朵打湿的梨花,能掐出水的那种。
齐烽直觉他不该这么想,这女孩才16岁,他大概是被包厢里的纸醉金迷影响,生理冲动还未完全消散,才会突然对孔姒有这么不合适的比喻。
然而接下来,他说了更不理智的话。
“不想出国就不出去,我供你读。”齐烽俯身凑近,看她的眼睛,试图分清那里是否真的有被打湿的梨花。
第二天,窦玟彗兴师问罪的电话打过来,问他怎么能自作主张把孔姒留在国内。
“窦总,您日子过得太顺了,就当我给您添添堵。”齐烽笑得开心,温声细语,眼里却没有温度,“我也不姓窦,想养谁轮不到你管。”
齐烽好女孩
孔姒有求于人的时候,十分懂得礼貌,这一点齐烽在她14岁时,已经看出来。
她第一次开口喊他“齐叔叔”,是为了一块草莓蛋糕,齐烽从北城带去安县,放在孔姒平日吃饭的餐桌上。
那是一间寻常的农村自建房,修筑于安县更偏僻的年代,拔地而起三层,修得像动物的洞穴,不开大门就不透光,充盈着黑乎乎的安全感。
灯亮以后,是截然不同的氛围。平蓓怡喜欢用罩布,电视、沙发、冰箱统一着装,分别盖着正正好好的蕾丝罩布,餐桌则没有,光秃秃一块,每天都擦得很干净。
齐烽把蛋糕盒放在餐桌上,盒子有一面是透明塑料壳,商家特意给蛋糕开的一扇窗,好让嘴馋的人盯着看,孔姒就是那个中计的。
“开饭了才能吃。”孔隅拎着孔姒,把她从桌边拖开,笑着骂她,“没见过世面的小样子。”
孔姒就站着,很会抓住问题的关键,直直望着齐烽,眼巴巴盯着他,糯糯喊了句:“齐叔叔。”
“嗯?”齐烽正把风衣挂在门口挂钩上,被喊得愣住。
然后他明白了,小女孩想吃蛋糕,找他这个付了钱的打报告。
“吃吧。”他揉了揉孔姒的头发,发丝滑得像缎子,但他觉得掌心发痒。
这声“叔叔”便喊到现在,喊到孔姒16岁,需要完全正视男女性别之分的年纪,孔姒说想和齐叔叔住在一起。
话刚说完,窦玟彗的电话便打进来,把他吵了一顿,没讨到任何好,又怒气冲冲挂断。
“仅仅供你读书,她已经这样了,你还敢跟我住一起?”齐烽把手机扔到餐桌上,笑起来的样子,看不出他对窦玟彗有何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