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页)
早有准备,这有何所谓。
我继续向前,手掌托住他腰间,轻轻一推,纱衣如蛛网般被轻易推下。他躺在他玄色金纹、不可一世的王袍上,眸色迷离,仿佛任人采撷的模样,把一切展示给我。
地上太坚硬,我将他横抱起来,回身,放到褥垫的正中,起码这里相对柔软干净。如今我虽气力尚虚,应付吾王,绰绰有余。
但还缺一物,我们曾藏在寝殿枕下的东西。不用这个,吾王绝不可能受得住我。
我正要问,元无瑾已在身后摸了一摸,抬手,交在了我的手中。
“阿珉,”然后,他用手扶住,向我大开了他自己,“寡人承诺,今日由着阿珉的性子,只管让阿珉尽兴。”
我叹了口气:“那臣的疑惑,稍后再问。”
这一场,我还是耐着了些。牢狱条件本就极差,他又是被稻草刮一刮就能出痕的身子,我怎么着都得很小心。说到底,我除了让他更舒服,讨他的喜欢,今后再没有指望。就当先习惯一下了。
元无瑾仰颈,发出登顶时云雾般的轻吟后,我草草再续片刻,便准备与他分开距离,跪到一旁,等他下一步吩咐。
只是未料,刚有动作,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将我手臂牵住,不让分开。
“阿珉似乎……经常为寡人积而不疏,听闻,这样对身体不好。寡人也说了,今日只管让你尽兴。”
他这话,我听来有些可笑:“王上毒酒已经备上,哪还需考虑臣的身体。”
他竟急起来,要往前坐,一顿折腾倒把他自己进一步弄疼,惊叫出声。就这他还紧紧抓着我不放,我亦只能维持住不动。
元无瑾仰面喘息片刻,缓过劲来:“你误会,寡人真没想再赐你酒。寡人,的的确确是在道歉,悔改,请求你的原谅。”
我低头:“王上还未解释。臣,不相信。”
元无瑾再次闷住,不肯放手,也不肯开口。
“有这么难以说清吗?”我盯着他问,“臣只要一句实话,王上今日种种异常,如此变脸,到底是在图臣什么?”
元无瑾默了一会,深深吸下一口气,鼓足了劲,才终于肯说。
“太行郡的郡守……不想投降大殷,竟然自作主张,将太行郡十七城,全部献给了代国。如今代国已接管太行郡,筑防与魏蹇对峙。其壁垒之坚,魏蹇根本无从下手。太行郡本是我大殷囊中之物,就这样被代国平白夺走了。”
“如今代国横插一脚,战局复杂艰难。拿下他们、夺回太行郡的重任,其他将军都接不下来。”
他用一种堪称深情的目光,凝望向我:“阿珉,你,是寡人最得力的大将军,用兵如神,战无不胜,至今没有任何败绩,一场都没有过……阿珉,我的阿珉,寡人,只能靠你了。”
披甲
吾王,他牵着我的手,将我紧密无间地强留在他身前。他的颈间唇上,还有方才一场云雨留下的微微红痕。
他求我的神情,就像小时候姒夫人不让吃甜,他只能把希望注向我,指望我偷偷去厨房给他拿一颗糖,一样。
记忆与现实重叠,我恍然回神,看着他颈上那一抹艳,竟在某瞬间起了一种冲动。
想冲上去掐死他,然后我随便找个方法自尽,跟他一起死。君王和将军以这种姿态赤身死在牢狱里,百年千年后,史书上就会记载,我与他才是最难分的一对,绝不会再有旁人半点影子。
我的手也的确把上他脖颈了。可到最后,我却用不出半点力气,所有力气都我被用来笑,笑得低头直不起身。
也许是我这动静有些渡到他身上,元无瑾紧皱起眉,手指屈起地抓挠:“阿、阿珉,你告诉寡人,你愿意去吗?应该愿意的吧,以前打仗,寡人让你挂帅,你一向无有不从。还有,你别光顾着笑,寡人……疼……不太舒服……”
我笑不动了。而且力气光用来笑,也太浪费。
我掐住他肩膀,猛地往前一把压了下去。吾王立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浑身发抖发软。我拨开浸汗的乱发一看,他脸色已然疼得煞白,毫无血色。
“为这个,王上现在,又来求臣?”
我捏住他下颚,将鼻息和每个字都扑在他的脸上:“赐臣毒酒时,王上没有在意过臣的身体和喜乐;将臣杖责八十时,王上同样没有在意这些;乃至要将臣变作废人留在身边时,王上,还是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现在为这个,为了这个,王上,吾王,你总算想起来……臣也是个人了吗?”
元无瑾答我话,几乎虚脱,提不起半口气:“寡人……认了,过去种种,皆寡人的不是。并且,我其实从始至终没打算真给你第二杯毒酒,我……也只是想,你太过悖逆,以后拿这件事吊着你,你才能更听话……而已。”
“还有那两个狱卒,我来见你之前,已认真过抚恤他们家人了……”
这话在我耳边过了一圈,飘走了。吾王意思是说,他依然在跟我玩他那些拿捏伎俩而已,没想伤害于我。
可人死不能复生。若仅是把控我的玩笑,他怎会杀人以威胁。
他终究没有给我第二杯毒酒,如今他的解释是真是假,也已无从探究了。
元无瑾眼中盈满泪花:“阿珉,原谅我,可以吗?寡人需要你,真的很需要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这又是他的一个伎俩。
我若拒下,兴许下一刻他就变脸,毒酒又端上来。我不想变成半残,想占据少许主导,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又没有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