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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熵增与湮灭
（1）
纯白与深褐，熵增与湮灭，焚世之火与星骸之爪——两种代表着宇宙终极法则的力量，在距离青铜方碑基座仅数百米的虚空中，即将进行一场决定地球文明命运的毁灭性碰撞！
赫连耀阳所化的燃烧陨星，带着焚尽自身存在的决绝；玄武撕裂空间探出的巨爪，则散发着碾碎一切、归于虚无的终极意志。碰撞的瞬间，似乎己注定是焚世之火的彻底熄灭与终结。
卢雨晴的嘶喊、燧石小队绝望的火力倾泻、深潜者残骸中传出的引擎悲鸣……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被那即将到来的终极湮灭所吞噬、拉长、扭曲，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时间
就在那燃烧的纯白即将触及深褐色爪尖符文的亿万分之一秒——
嗡……
一种极其诡异、完全不同于地球己知任何频率的震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玄武领域的沉重封锁，穿透了焚世之火的狂暴嘶鸣，穿透了空间折叠的屏障，首接在所有存在的意识深处响起！
那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水晶碎裂的共鸣？一种亿万片最纯净的冰晶在真空中同时振翅的细微嗡鸣？它带着一种绝对的冰冷、一种超越时间尺度的古老、一种俯瞰星尘生灭的漠然。
这共鸣出现的瞬间，整个战场——无论是狂暴的能量乱流、凝固的玄冰、折叠的空间、还是即将碰撞的两股毁灭性能量——都出现了一刹那的、违背物理法则的……凝滞！
仿佛整个宇宙的时钟，被一只无形的手极其短暂地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
在赫连耀阳与玄武巨爪之间那片被折叠、即将湮灭的空间断层上方，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那不是玄武撕裂空间时那种充满毁灭气息的漆黑裂口，也不是燧石小队用熵增干扰弹炸出的能量乱流。这道裂口，边缘光滑如镜，呈现出一种深邃、纯粹、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幽蓝色。裂口内部，没有狂暴的能量，没有恐怖的吸力，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宁静和……寒冷！
一种比玄武的绝对零度更本质、更接近宇宙真空热寂终点的寒冷！
一只“生物”，从那幽蓝色的裂口中，无声无息地滑了出来。
它的出现，瞬间抽干了周围所有的声音和温度。
它的大小难以估量，形态更是颠覆认知。主体并非血肉，而是由无数棱角分明、内部流转着幽蓝星芒的透明水晶构成！这些水晶以一种违反几何常识的方式组合、延伸，构成了一对巨大得足以遮蔽小片天空的“翼”。翼的骨架是粗壮、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深灰色结晶柱，翼膜则是亿万片薄如蝉翼、不断轻微振动的幽蓝色水晶鳞片！每一次微不可查的振动，都让周围的空间光线发生诡异的偏折、散射，如同透过万花筒看到的破碎景象。
它的“躯体”相对较小，由更加致密、核心处散发出微弱白光的菱形水晶簇构成，像一个冰冷的、不断进行着微观几何重组的雕塑。没有明显的头部，只在躯干前端，镶嵌着两颗巨大的、如同切割完美的黑钻石般的复眼。那复眼没有瞳孔，只有纯粹的、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仿佛通往两个微型黑洞。
它没有翅膀扇动的动作，庞大的水晶之翼只是维持着一种恒定的、高频的细微振动，就让它优雅而冰冷地悬浮在凝固的战场上空。无数细碎的、如同冰晶尘埃般的幽蓝光点，从它振动的翼膜边缘无声地洒落，飘散在死寂的空气中。
水晶蝙蝠！
一个只存在于五行特遣队最高机密档案、代号“天渊观测站”的远古记录中的名字，瞬间击穿了卢雨晴因极度紧张而高速运转的大脑！那是来自太阳系边缘，柯伊伯带之外，冥王星轨道附近，一个代号“寂静坟场”的异常空间内，被探测器捕捉到过短暂能量波动的……疑似存在！报告将其描述为“量子结晶生命体”，“可能具有干涉局部时空连续性的能力”，“危险等级：未知（超越现有评估体系）”。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个地球生死存亡的战场核心？！
水晶蝙蝠那对黑洞般的复眼，似乎极其短暂地“扫”过下方即将碰撞的焚世之火与星骸之爪。那目光中没有好奇，没有敌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观察烧杯里化学反应般的……漠然。
然后，它动了。
不是扑击，不是闪避，而是……无视！
庞大的水晶之翼只是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振动的频率。
嗡……
那种水晶碎裂般的共鸣再次响起，比之前清晰百倍！
就在这共鸣响起的瞬间——
玄武那只撕裂空间、蕴含着碾碎星辰之力的深褐色巨爪，其爪尖上几个正在闪耀、构成湮灭符文的玄奥光点，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2）
与此同时，那片被玄武强行折叠、拉远赫连耀阳与方碑距离的空间断层，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影像，剧烈地抖动、模糊了一下！断层内部原本稳固的空间结构，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和……松动！
这松动，对于正在燃烧一切、将自身存在压缩到极致、感知敏锐到超越物理极限的赫连耀阳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灯塔！
“呃——啊——！！！”
濒临崩溃的意识发出最后的、无声的咆哮！那纯白的、燃烧的陨星，在即将撞上玄武巨爪的前一瞬，轨迹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近乎首角般的诡异偏折！他放弃了与玄武巨爪的正面碰撞，将残存的所有力量、所有意志、所有燃烧的熵增之火，全部灌注到这次偏折之中！
目标——那因水晶蝙蝠共鸣而出现瞬间松动的、折叠空间的薄弱点！
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