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长白山脚的雪夜客(第1页)
火车在东北平原上跑了两天两夜,窗外的景色从秦岭的翠绿变成了长白山的雪白。我裹紧了身上的棉袄,还是觉得寒气往骨头缝里钻——这冷跟南方的湿冷不一样,是带着棱角的干冷,吸进肺里都像冰碴子在刮。
王胖胖靠在窗边,手里攥着个烤红薯,吃得满脸是糖霜:“我说老吴,这长白山也太冷了,咱们下了火车,还得走几十里雪路才能到山脚,到时候别铜鱼没找着,先冻成冰棍了。”
我从包里掏出爷爷的笔记,翻到写着“长白山阴宫”的那页——纸面上沾着点褐色的痕迹,像是雪水浸过又晒干的印子,字迹也比其他页潦草,“阴宫在天池西侧的雪线以下,藏在千年冰川里,只有冬至前后雪最厚的时候,入口才会露出来。”我抬头看了眼窗外,“咱们来得正好,再过几天就是冬至。”
张死灵坐在对面,手里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是从秦岭蛊楼废墟里捡的,石头上刻着个小小的“它”字,跟张启山徽章上的一样。“‘它’组织不会善罢甘休,陈家的余党也可能追来,到了长白山,得更小心。”他把石头揣进怀里,眼神往车厢门口扫了一眼,“刚才上车时,有个人跟着我们,一首没走。”
我心里一紧,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口看——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靠在门框上,戴着顶棉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手里拎着个旧皮箱,跟我们一样,也是往长白山方向去的。
“会不会是裘德考的人?”王胖胖把红薯皮往垃圾桶里一扔,撸了撸袖子,“不行,胖爷我得去问问,总不能让人一首盯着咱们!”
他刚想站起来,就被张死灵拉住:“别冲动,现在还不确定他的身份,贸然动手会打草惊蛇。”
火车到长白山站时,天己经黑了,雪下得正紧,鹅毛大雪把天地都染成了白色。我们背着帆布包,踩着没过脚踝的雪往山脚下走,刚出车站,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几位同志,等一等!”
我们回头一看,是那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他快步追上来,从皮箱里掏出三张地图:“我叫顺子,是这附近的向导,看你们像是要进山找东西,这是长白山的地形图,上面标着雪线和冰川的位置,或许能帮上你们。”
王胖胖接过地图,翻了翻:“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进山找东西?”
顺子笑了笑,指了指我们手里的帆布包:“你们包里装的是工兵铲和洛阳铲吧?这玩意儿只有进山倒斗的人才会带。而且最近几天,有不少外国人也往山里去,手里拿着先进的设备,我猜你们是来跟他们抢东西的。”
我心里一动,顺子既然是当地向导,肯定知道长白山的情况,说不定还知道阴宫的入口。“你愿意带我们进山?”
“当然愿意。”顺子把皮箱背在背上,“我爹当年就是进山找阴宫,再也没回来,我一首在找他的下落,要是你们能找到阴宫,说不定能帮我找到我爹。”
我们跟着顺子往山脚下走,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猛,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前面出现一间木屋,顺子指着木屋:“这是我家,咱们先在这里歇一晚,明天一早再进山,夜里进山太危险,容易遇到雪崩。”
我们走进木屋,里面很暖和,炉子上烧着开水,冒着热气。顺子给我们倒了杯热水:“你们先坐着,我去煮点面条,暖和暖和身子。”
王胖胖靠在炉子边,搓着手:“还是屋里暖和,这鬼天气,在外面待一会儿就能冻掉耳朵。”他掏出地图,凑到灯前仔细看,“顺子这地图还挺详细,上面标着阴宫的大概位置,就在天池西侧的冰川下面。”
我接过地图,突然发现地图的角落有个小小的标记,像是个鱼形图案——跟蛇眉铜鱼的样式一模一样!我心里一紧,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顺子正在煮面条,背影看起来很普通,但我总觉得他不简单。
张死灵凑过来,小声说:“顺子有问题,他的皮箱里装的不是普通东西,我刚才看见里面有个黑色的盒子,上面刻着‘它’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顺子也是“它”组织的人?他给我们地图,是想引我们进陷阱?
就在这时,顺子端着面条从厨房走出来:“面条煮好了,快趁热吃吧。”他把面条放在桌上,“对了,我还在面条里加了点人参,能抗寒,山里冷,得多吃点。”
我们拿起筷子,刚想吃面,张死灵突然把筷子放下:“这面条里加的不是人参,是‘雪蛊’的虫卵吧?”
顺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怎么知道?”